第二百九十一章·死路(一)[第1页/共8页]
萧正则笑道:“这天下武功,只要我不想学,没有我学不到或是学不会的。”
王鼎此前未曾见过他,但这世上有些人物,不必曾经会面,一见便知是谁。
见此景象,刘一手揪住跪在他脚下的兵士,怒道:“哭爹喊娘做甚么?你们不是朝廷的兵?”
仍然是刚才那首曲子,方咏雩弹弦的力道倒是大变,中指勾剔之下一弦双响,如同风雷齐啸,饶是萧正则内功深厚,这时也感觉耳鼓、心室共震,《宝相诀》固有金刚不坏之身,可方咏雩将功力付诸琴弦,专攻人之五感,琴声穿耳钻心,萧正则的呼吸滞了一瞬,便见寒光一闪,方越持刀从廊下杀了出来。
萧正则排闼而入,抬眼就见三小我或站或坐在细雨如线的廊下,左袖空荡、神采惨白的中年道姑持剑而立,一个身着青衣白缎的年青男人提刀护在她身边,最后一人坐在长桌前面,低眉垂首抚瑶琴,曲子不知其名,昂扬时恍若惊涛拍岸,降落时细如深谷溪流,起伏不定,变幻莫测。
雨天是行军兵戈一大忌,且不提门路湿滑、视物恍惚,火器和弓箭一旦受潮便大为不妙,火攻更是成了笑话,倘若两军对垒也就罢了,己方将要面对的是百多名武林妙手,这些人长年风里来雨里去,行动起来比披坚执锐的兵卒敏捷很多,大雨对他们来讲有如天佑。
就在这时,方咏雩指下一劈,突然拔高的琴音如同鹤唳九霄,顷刻间直贯耳鼓,萧正则眉头微皱,蓦地张口收回一道虎啸,啸声对琴音,浑厚对锋利,方越与谢安歌同时感觉气血上涌,目炫耳鸣,几乎站立不稳。
他不擅乐律,只感觉落在身上的雨水愈发冰冷砭骨,寒气藏在千丝万缕的雨线中,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方越练的是疾风刀,脱手就是一招“风卷残云”,刀锋拦腰一斩,复又斜劈逆卷,招招抢快,刀刀催命。萧正则身躯后倾,用一根手指抵住刀刃,挥掌击向方越面门,掌风几近将雨幕震碎,方越连人带刀纵身而起,屋檐一角回声崩毁,萧正则斜身转臂,五指抓向方越右脚足踝,后者腾空倒回身形,刀锋下翻直劈仇敌手掌,这一下砍在了实处,却听“呛啷”一声锐响,刀刃仿佛劈在了坚固金石上,震得方越虎口一麻,手腕随即被人抓住。
见此景象,萧正则心知他们是用心拿谢安歌作饵引本身上来,岂能等闲放人分开,当即双手齐出抓住玄蛇鞭,纵身向上一拔,方咏雩被迫离地而起,两人在半空中连拆数招,萧正则连消带打卸去长鞭守势,突然向下扑去,孰料暴风逆卷,万点雨水噼啪袭来,若非萧正则的金刚武体能拒水火于皮肤以外,寒气一旦跟着雨水钻入体内,四肢百骸、奇经八脉都要凝血结冰!
比起这些人,萧正则更在乎另一件事。
最后一个字出口,伴跟着一声大喝,仿佛猛虎吼怒,百兽之王的吼声能够震慑山林,亦可摧心裂胆,除了早有筹办的丐帮弟子们,这里成百上千的敌军同时掩耳痛呼,他们大多没有内功护体,猝不及防下生受了一记“鬼虎啸”,如有重锤击顶擂胸,脑中一阵嗡鸣,五脏六腑也被震得一抖,很多人当场吐了胆汁。
被人劈面揭开伤疤,方咏雩竟不起火,道:“要与你算账的可不止一家一姓,奸佞当权而失道,天下大家得而诛之。”
正如李鸣珂与尹湄所言,听雨阁既知登仙崖下有深谷,围山自不会放过这个处所,可那片处所山路崎岖,又恐风雨来袭,兵马难以结成战阵,便由江烟萝带领听雨阁的精锐妙手亲身前去埋伏,为保万无一失,那些人早已解缆,而江烟萝提出了以囚充兵之法,这才多留了几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