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破晓（二）[第2页/共9页]

“昭衍，”他的语气非常安静，“你不在绛城坐镇，擅自返来做甚么？”

如此麋集的针雨，保不准是否有毒，方咏雩涓滴不敢粗心，纵身向上腾起三丈，复又翻滚落下，劈手一鞭打碎银针不知凡几，鞭身与丝线订交，如陷蜘蛛网中，江烟萝五指向后一收，顿时将他拽到近前，下一瞬错步回身，方咏雩抢攻的一掌擦着她手臂而过，后背一片冰寒砭骨，手臂倒是火辣辣的疼，江烟萝眉头皱得更紧，顺势折腰矮身，又有两枚银针飞电般从下往上斜射方咏雩双眼。

只消半晌，二人几近同时停手，两块木牌被挂在了一处，左边刻着“返本复原”，右边的倒是“求仁得仁”。前者出自佛门，后者始于儒家，别离由谁所刻的确一眼清楚。

昨日，萧正则带上江烟萝亲去审判尹湄，这女子如他们所料那般硬气，江烟萝把她的十片指甲连根拔起，再往血肉恍惚的指头里放进十条细如柳丝的毒虫，这些虫子钻进肉里，如青筋一样扭动，如许的折磨比割肉断骨还要残暴可骇，可尹湄一声都没吭，活活挺到昏倒畴昔，又被江烟萝唤醒，如此周而复始，毒虫已经钻到了她的小臂位置，将要破皮而出的时候被萧正则叫停。

“您明知我包藏祸心，不但没计算我几次冲犯，还许我楼主之位、允我行事便宜，就连九宫飞星……您也说了，并非不能筹议着办。”昭衍慎重道，“平心而论，您待我不薄，我铭感五内。”

萧正则面色骤变，反手一掌向后拍去，昭衍抬剑一挡，身子窜改如藤，皮肉骨头仿佛软成了泥，这一掌竟未打中实处，他趁机矮身一闪，当场滚出七步以外，泥团儿捏吧捏吧又成了人样。

“我把信藏在了一个没人晓得的处所。”昭衍盯着他的眼睛，“至于它是如何到我手里的，那就要问玉前辈，另有已故的萧楼主了。”

凌晨天光微亮，细雪随风飘落，有在核心鉴戒的探子踏霜而返，至中军大帐求见萧正则，呈上一封信来。

尹湄是一个字都不会对他们透露的，她不怕死，也不怕酷刑，他们或能折磨她好久，可这世被骗然有人贪恐怕死，也有人视死如归，将对于前者的手腕用在后者身上，不但华侈时候，也尽显卑鄙之态。

萧正则带着尹湄一起上了清虚观，这座小道观或是流年倒霉，安然无事数十载，偏在今岁年底变很多难多难，幸亏不知有哪个善信出去清算了一番，碎石残砖被整整齐齐地堆放在角落里，被雨泡烂的枯枝败叶也扫得一干二净，重新暴露充满光阴陈迹的青砖空中来。

昭衍没再说甚么，当萧正则一拳逼近，他挺剑急刺萧正则正面九大抵害，后者虽有《宝相诀》护体，但藏锋并非普通凡兵，当下脱手如电连接九剑，最后一剑俄然随身回转，趁绕指柔缠身化劲那一霎，剑刃横推如水波，萧正则卸力不及，只得侧身避开剑尖，孰料剑势似刚实柔，缠丝普通主动粘上他附着体表的护体罡气，部下劲力三吐，剑锋贴身三振，凌锐剑气瞬息透体而入。

“你的功力……”萧正则身子微晃，神采不但不见和缓，反而更丢脸了些，“你底子没获得方咏雩的功力，乃至连护体的阳劲都用不出了，究竟如何回事？”

“就凭这个啊。”昭衍弯眉一笑，抬剑直指萧正则面门，“如何才气杀死你……这个题目，早在数月之前，你就已经亲口奉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