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未明[第3页/共5页]

方咏雩：“……”

方咏雩的武功实是进境不凡。

他的目光直勾勾望着方咏雩左肩，那点创口不过半指长，涂过上等金疮药后已有了愈合迹象，只是伤处疼痒狠恶，如有虫蚁钻动啃噬，若换了旁人在此，怕已忍耐不住这软刀子割肉的折磨。

他当初要有这般本领，何至于被支属表里之人通同起来骗得团团转呢？

寒气从方咏雩身上伸展分散，他问道：“阿谁答案，你晓得是甚么？”

昭衍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顷刻消逝殆尽，眼睛微微睁大。

方咏雩渐渐攥紧了拳头，半晌才道：“我猜想的是……九重之上另有更高境地，而周绛云或许在阴册一道上修炼有错，不得不另辟门路。”

方咏雩行动微顿，终是没有转头，脚下一点空中，便如鬼怪潜入夜里，随风不见了。

昭衍身中麻药，又苦战了数场，纵使药性已被他化解了七七八八，可方咏雩那一手点穴工夫委实短长，强行突破穴道使他受了些内伤，放在之前无关痛痒，架不住心口上的蛊虫被真气轰动，乘机作怪起来，疼得他背后早已出了一身盗汗。

“若教你吸走了这部分真气，转头到了周绛云面前，我该如何解释？”方咏雩冷冷一笑，“莫非要我奉告他，薛泓碧还没有死？”

“这话换作一年前的你来讲，我信。”昭衍点头，“至于现在……你不说出来，只因这是你身上的最后一块护身符。”

性命被人拿捏在手，昭衍倒是浑不在乎地笑道：“好呀，你杀吧，我们算做过一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求个同年同月同日死也好。”

方咏雩的声音很安静，如说着与己无关的事，只有身侧悄悄凝冰的几根枯竹泄漏了他现在的表情。

丹田乃武人关键，方咏雩不敢忽视粗心，当即就要撤掌闪躲，不想昭衍这回用上了截天阳劲，两股相生相克的真气甫一撞上便缠斗起来，他这厢一往无前，劈面倒是真假浮沉，将方咏雩的掌力死死粘住，任何一方冒然撤手，必将遭到数倍真气反噬，少说也要经脉尽断。

“你想抨击吗？”昭衍终究开了口，“为你们方家在这场局里沦完工弃子的痛恨？”

方咏雩刺他道：“这一点上我实在远不及你。”

笑声戛但是止，昭衍昂首看去，只听那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他身故之前，甚么也没说。”

方咏雩接过一看，只见是块巴掌大的圆形令牌，通体乌黑无光，正面刻有龙飞凤舞的“天”字，后背则是人首蛇身的女子刻像，恍若传说里炼石补天的女娲娘娘。

方咏雩走到他身畔，居高临下，冷眼斜睨，嗤笑道：“莫说伤你，我便是杀了你又如何？”

方咏雩轻叱一声，掌心真气急催，碗口粗的竹子顷刻爆裂开来，他脚步如飞一掠至前，掌风裹挟凌厉寒气直击昭衍面门，面前高耸一花，只见昭衍双掌晃过，左手运足内力与他对掌相抗，右手翻转向下，便向方咏雩丹田拍去。

“他固执的不是一册功法，而是你的命。”

昭衍眨了眨眼，反问道：“不可么？”

昭衍当然晓得，可他不能说，也清楚方怀远为何至死未曾松口。

方咏雩嗤笑，从善如流地换了说话，道：“你想要我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