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醉月初见[第1页/共3页]
玉指尖尖拈着酒杯,粉红色的酒液摇摆不定,一片桃花飘零,香艳蚀骨。
万花楼内红纱垂落,通臂巨烛灯火摇摆,香兽里扑灭一炉金凤香,甜腻的香气覆盖,异化着酒香、菜味和各色人身上的味道,发酵出奇特的酸味,欲望的味道。
酒馆很小,竹子搭建而成,年代日久,竹子亦垂垂发黄,摸上去光滑非常。
夏月笑意不减,“瞧瞧,李公子,人这不是没死吗?”
“嬷嬷,既是说早晨要我梳拢,难不成要我穿得丢脸些?”夏月持续抹胭脂,“她身上没有二两肉,和白骨精似的,衣服太小,我穿不了。”
贰心底腾起一团火,炽热地燃烧起来。那里是夏月,清楚是夏阳,三伏天里最热的骄阳,逼仄袭来,不留余地。
江风习习,吹过竹楼,别有风味。
张举善轻车熟路,带着杜安在万花楼寻了个角落打茶围,只待彻夜里新娇娘退场。
夜幕低垂,秦淮河边各色清闲灯蜿蜒了一起,照亮了河边两旁各家香阁艳楼,慵懒了一天的女人们跟着夜色来临精力起来,莺莺燕燕娇声软语酥了来客的骨头。
墨客杜安初来金陵,经不起朋友撺掇,要在这久负盛名的烟花地开开眼,他一身皂白缎织快意纹长袍,鲤鱼系飘带,在浩繁寻欢客中显得格外刺眼,不似那些人沾满了酒色气味,眉宇之间独一猎奇,他一起东张西望,引得各家楼里的女人不断招揽。
夏月是浓烈的。
金不换瞧着她艳若桃李的模样,心下计算,便又对冬梅道:“你既然不肯意把衣服给她,就好生收着吧。”说完便把衣服硬塞进冬梅手里。
他忍不住伸手想触碰她,她却已提着酒壶过来,对李守银道:“一品桃花酿,明天刚起的。”
张举善精力一振,指着荷灯对杜安道,“今早晨这里准是热烈,你我今晚就在这里瞧热烈吧。”
“你觉得你是谁啊?”金不换不期然呈现在门口,手里拎着那件芍药红裙,森森道:“让你送件衣服过来,你倒好,送了这件旧衣服,还踩脏了,淋了水。还砸了蔷薇水,你是想翻天了吧。”
他像个听话的孩子,乖乖张口,不谨慎吮了她的手指,软而香,像小时候吃过的米果子。一干来人笑得东倒西歪,李守银走过来,嚷嚷道:“不可,夏月,你也喂我吃个果子。”
人未到,香已至,藤月花香,销魂蚀骨,像她唇角的笑,摸不着,抓不牢,像一张网紧紧套居处有人。
她冷冷道:“滚出去。”
“衣服不是我弄脏的,是她本身弄的。”冬梅仓猝抢白道。
真是个奇妙地点,他站在桥畔,赞叹不已。
几小我哄然大笑,夏月也不着恼,只对他道:“公子贵姓?”
她安步下来,赤着一双脚,乌黑的脚踝上系着一根红绳,绳索吊颈着一枚小巧的铃铛,跟着袅娜的身姿叮铃作响。
李守银怒道:“给了三分色彩,倒要开染坊起来,她算甚么东西?”
抹到那里都是一道红痕,胶泥般深重,如何也擦不掉。
夏月挑着胭脂在手内心匀开,点在眉心,边道:“我向来都不消别人用过的东西。那么肮脏的衣服,莫非给我穿?”
她伏在竹琅玕上,软声道:“李公子,你要想吃花酒且换个处所,我这里只卖酒。”
就算是毒药他也肯喝,仰脖便将酒喝下去。
李守银猴急伸手捉她,她奇妙避开,唇角笑意更浓,“公子不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