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愿卖身[第1页/共3页]

“你是不是疯了？”俞景鸿低声吼怒道，“万花楼那是甚么处所？你要干甚么？”

“明天我要带我的借主一起来，货银两讫。”她嘴角浮出一抹笑，笑得既美又暴虐。

如许一个妖孽样的人物，若落到其别人家，万花楼即便有凤雏，只怕日子也要难捱了。

金不换即使舍不得，却也不便多说，只得叮嘱小耗子送她出去，瞧她有没有去别家。

俞景鸿心头微惊，玉竹扇亦不觉落进地里，“你说甚么？”

一河胭脂色，女人们梳头洗脸的残水尽数倒进河里，浓浓的脂粉香，一面残红，表示着昨夜的露水情缘。

“夏月。”她草草系紧衣服，对金不换道：“如果嬷嬷承诺了，明天我再来。”

俞景鸿捏紧手中的扇子，欲言又止：“夏月……”

金不换啐道：“前次不是给你银子吗？这么快就花完了！”

“对，我就是甘愿做妓也不肯跟你。”她笑得狠辣，她感觉痛快。“来，我们去写卖身契，银子给你，我们两清。”

金不换亲身挑起衣裳，披在她身上，连续迭声叮咛小耗子去拿笔墨写卖身契，又笑问道：“女人叫甚么名字？”

“我没有银子，”夏月指着万花楼，笑得娇媚，“但是这里有。”

小耗子见状从中间走出来，笑嘻嘻道：“女人，你可来了，嬷嬷等待你多时了。”

时价初夏，阳光柔嫩，随便倾泻。秦淮河边杨柳垂丝，层层翠叠，风一过，河风里夹着淡淡脂粉香劈面而来。

她就势坐下来，翘起二郎腿，对小耗子道：“另有，凤雏要吃杏仁露和萝卜丝饼，你去玉华楼买些来。”

夏月笑道：“本来是如许，俞公子你这份厚爱，夏月真是无觉得报。”

金不换不解，怕她改了主张，忙道：“为何要比及明天？”

白日里的喧哗不属于这里，只待夜里，灯影摇摆，衣香鬓影，美人红袖招。

万花楼。秦淮河边的浩繁红粉楼中的一座。

“前次买了胭脂水粉，又给冬梅做了衣裳，早就不敷使了，我还本身垫了些。”小耗子叫屈。

小耗子不平气道：“嬷嬷，如当代道不好，你也去探听探听，胭脂水粉甚么代价了，就是这些钱，买这些东西，又要胭脂又要衣服，够是不敷？”

俞景鸿上前握紧她的手，“夏月，你别疯了！快跟我走，分开这里。”

龟奴小耗子累了一夜方才躺在板凳上睡下，就被人推了下，翻身想骂，却见是老鸨金不换，骂声忙变成了殷勤：“嬷嬷，有甚么叮咛？”

她眉梢斜掉，红唇半启，一双桃花眼忽闪，声音魅惑：“嬷嬷，我够不敷格进万花楼，值不值一百两银子？”

小耗子心道，莫不是要投河？仓猝往河边走，却瞧见中间有个二十七八岁模样的公子站在离她不远的处所，一身牙白快意纹长袍，手里把玩玉竹小扇，脚边还蹲着一个年事相仿的男人，衣衫褴褛，双目通红跪地要求：“夏月，夏月，求求你救救我。”

俞景鸿面色煞白，他晓得她的脾气刚烈，说得出做获得,若不是如此，又如何会闹到如此境地？

夏月冷冷道，“我这辈子最眼瞎的是当初嫁给你。”

夏月瞥见他，笑道：“劳烦你来接我。”

“你去瞧瞧，明天阿谁情愿卖身的女人来了没？”金不换四十岁高低，年青时的仙颜模糊可见，干瘪的身子套着一件石青色缎织暗纹菊花袍，手腕上套了两只金镯子，因是太瘦，镯子都严严箍在胳膊上，像两个金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