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柳家往事[第2页/共2页]

在那间狭小逼仄的房间里，她被吊起来，皮鞭蘸着盐水抽在她的身上，银针一根根扎进她的手指，她一辈子都未接受过的痛苦。

“他来退亲。”红儿低头不敢瞧她，从牙缝内里挤出话来。

风更大，吹散翠缕手里的纸，漫天纷飞，似纸钱，铺向阳间的路——

在前面服侍的小丫头红儿在门口摔了一跤，翠缕扶起她，笑骂道：“干甚么这么手忙脚乱的？细心着点。”

翠缕茫然，“这是甚么问不得的吗？”

可又有甚么意义？他到底是看不上她，她又有那里不好？他也不过如此。

当时夜幕初上，花灯如昼，琉璃灯火照得合府如梦如幻。

柳家是王谢望族，蜚声乡里，世代钟鸣鼎食。

她拿着纸笑道：“蜜斯，这诗没有见过你写的，是甚么意义呢？”

月华如练，照得他眉角格外清楚。

柳玉言不敢睁眼。她惊骇。

柳家一门秀士辈出，曾有多名柳家人在朝中为要员阁老，把持朝政，申明赫赫。

翠缕吐吐舌头道，“蜜斯，你别活力，算起来蜜斯你也过了及笄之年，是该出嫁了，俞家上门提亲也是道理当中，再说那俞公子，仪表堂堂，我听人说他也是饱读诗书，只是不晓得比不比得上蜜斯……”

她见过他，当时他作为未婚夫婿前来送元宵节礼，父亲留他用过晚餐，便邀他在府里观灯。

梅开如雪，夜风拂过，花瓣落浑身。

柳玉言忙夺下纸，怒道：“更加没端方了！”

她望着这漫天飘飞的纸，怔怔入迷，小丫头翠缕畴前院奔来，“蜜斯，蜜斯，俞公子来了，说不定是来提亲呢。”

她站在窗棱旁，大风鼓荡着她杏子红的长裙，身材亦轻飘起来，飞上天空。

她记得阿谁雨骤风狂的午后，她展开眼，瞧见的是满屋的怜悯担忧之色。

那日里天气忽暗，妖风阵阵，浓云翻滚，瞬息之间，大雨滂湃，白练如注。

他也不过如此罢了，她会嫁得更好。

乌云翻动，一道惊雷劈下，柳玉言感觉那雷劈在心头，她只感觉一片茫然，望着窗外的木槿花落了一地。

只是她等来的，不是花轿，而是囚车。

但是，树大有枯枝，到了这一代，到底不若畴前，柳家十几位青年男人皆好杂耍戏乐，又或寻欢作乐，流连青楼赌场。

母亲哭了一夜，第二天把本身挂在凤栖楼的大梁上。

母亲在一旁和声安抚，劝她宽解。翠缕端了一桌养心汤药，红儿在屋外小声抽泣。

走到高楼旁，纵身往楼下一跳，却被人拉扯住，那人毫不踌躇将她打晕，将她拖拽到囚车上。

气得柳家老爷几次开祠堂，以家法惩办，倒也未见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