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1页/共2页]
他看着我,说:“好。”
“我传闻你本日吐血了,才去厨房熬了一锅汤,你瞥见没,我袖子都被灼了一个洞,我美意来看你,你却说我名节有亏?叶清臣,你在这里说我不要紧,如果出了这崔府,仍教我闻声你说我崔家的半点闲言碎语,我就捏断你的喉咙。”
廊下有微光,他瞧见了地上的走马灯。我看着他,他已经拆开了装萤火虫的小布袋子,一时候,萤火漫天,各处流光。
他说:“这鸡汤就是少兰收到的最好的贺礼。”
他同我说感谢,我躲在廊后,心道,总算来得及。
叶少兰的屋子里燃着灯,我转头一看,他的剪影就映照在窗上,我无端想起一句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我转头看他,“真的?”
说完,我就抬腿往外头走,那头一道声声响起,“本日少兰生辰,少兰感激蜜斯的美意,对于方才的不敬之言,少兰很抱愧。”
叶少兰盯着我,“蜜斯也不是平常闺秀,半夜里提着汤往一个男人屋里闯?”
好久不闻动静,我正要转头检察,却听那头说:“蓬蓬,多谢你。”
天香剪了烛芯,盖上灯罩,又替我磨开朱砂水墨,嗔道:“蜜斯快莫谈笑,想想画上甚么物件才是闲事。”
“本日真的是你的生辰?”
叶少兰已经起来了,我躲到檐下的梁柱前面,门一开,他便走了出来。
天香从箱笼里把那灯替我寻了出来,我欲研磨丹砂,天香替我挑灯,说:“蜜斯,夜里作画,把稳伤了眼睛。”
我睃他一眼,“我看先生也不是病得很重嘛,还是那么伶牙俐齿。”
叶少兰笑了,我鲜少见他笑,别说大笑,就是浅笑,也是极少的。他这么一笑,还漩出一个酒涡来,“这汤没放盐,想来蜜斯是不精于厨事,以是忽视了。不过没放盐总比放多了盐强很多,起码没放盐还能喝得下去,放多了盐嘛......”
他不解,“甚么?”
打更的响了一遍锣,甚好,还未过子时。
我抽了一匹白绢出来,放开在桌上,笑言道:“此时现在,美人做伴,红袖添香,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福分呢。”
叶少兰端着碗,一勺一勺往嘴里灌,我咧着嘴,“先生,好喝吗?”
我一拍桌子,“姓叶的,反了你!”
灯有六角,我画了三支蔷薇山茶,一支花开一半,一支含苞待放,只要一支枝叶花朵两相和,待上了色,我同天香道:“还缺了灯火。”
本日是这位少年状元郎君二十二岁的生辰,我转过甚,“蓬蓬祝先生生辰欢愉,万寿无疆。”
入了夜,各道门锁已经落下了,我提着灯,天香要随我出去,我摆手,“你不要动,我去去就来。”她非常踌躇,“蜜斯,这......”
他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我将走马灯摆在他门口,又摸出装有萤火虫的布袋子,萤火虫畏光,只得装在不见光的灰袋子里,我轻手重脚,正要将萤火虫装进灯里,屋内就有了声响,“谁?”
我问天香:“旧年我做的阿谁灯还在吗?”
“放多了盐又如何样?”
我舀了满满一碗汤递给他,“先生请用。”
我的确觉得他的舌头出了弊端,如许的味道,或者说这底子没有味道,他如何能感觉好喝呢。我盯着他的嘴,不知要不要找简大夫来替他看看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