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见之恨[第1页/共4页]

天已晴了两日，雪却越沉越硬未见半点溶解。厚重的皮靴踏在上面，嘎吱嘎吱地响。汗帐到大妃帐不过几十步的间隔，走得他非常心烦。

盘问已然寻着初时的猜测暴露端倪，欣喜之余，赛罕心头的寒意亦欲来欲甚。数量之大出人料想，若都失实，那千里去行窃的说法就站不住脚了，这支步队究竟去了那里……

语音一落她便接了，声儿不大，倒还清楚。本来她除了鬼一样的嚎叫还能如常说个话，只是本想着依仗五哥这几日的关照总要问个以是然，谁知倒是应得利落。

这女人真真是烦厌！赛罕那里另有耐烦再多劝，“诺海儿！”

交代完，赛罕回身表示人挑起了帐帘。

“不，不必，我，我本身养。”她的语声终是失了先前的淡泊。

“将军！”

已是过了卯时，空中的星斗仍然晶莹闪亮，彻夜不眠的营地中人声渐渐多了起来。

“是！”

赛罕抬手狠狠敲了她一记，“眼睛里的水还不是泪、不是哭？”

“是！”

当年因着求胜心切尽管往前冲，拖到部下将士食难裹腹、空乏疲累，一仗下来损折百骑，酿下大祸。从那以后，他便每日与兵士同吃同饮，经常辨其穿着神采，日复一日养成了他的惯常。现在见来往兵士挺胸昂首、面色红润，无半点困乏、温饱的迹象，这才抬步。

“困了？”

“那女人，她刚才没哭。”

赛罕正自顾自嘟囔着犯堵，耳听得身后有人叫，刺啦啦，又尖又细，百灵叫子普通，直划得这夜空都要亮了。不必转头也晓得是谁，公然一阵小风旋过腰间，那人便扑楞楞呈现在眼下。

“哎！”小诺海儿襁褓了正要回身走，又想起了甚么，看着赛罕迷惑儿地说，“将军，她没哭啊。”

人还在一步以外，气势却这么凶！紧紧迫着她仿佛困在圈套中待宰的羔羊，竟似比那嘶嚎的狼群更慑人！卑贱的屈就终是挣到顶点，雅予猛一昂首，怒争，“不可！！”

“将军，求您，不……”此人如此高大，近在面前铁塔普通，在他的暗影中雅予一声声求着，人不由便今后退。

这一双眼睛里好似汪汪着一湖的水，一下涌进他眼中，防不防备的，只觉本身的心头像是被清冷凉的水一漾，竟莫名怔了一下。幸亏是久经疆场，便是中了仇敌埋伏也未曾多踌躇失态，赛罕立即直逼畴昔，“哭甚么！！”

诺海儿被敲得直今后退，挠挠头也胡涂了，说的也是啊……

“不是舍不得毛伊罕么，”不待诺海儿说完，赛罕“通”地把手中的包裹扔进她怀中，“来，这小东西给你养。”

打眼看，帐中遮了屏风，看不到床榻，不过那人倒是正在外帐的矮几边坐着。总算把那身脏袍子换了，一蓬子乱发也梳理整齐，只是这屈膝斜坐的姿式不知是中原人不惯席地，还是她顾作矫情，落在赛罕眼中扭捏得难受。

“嗯？”

人将将进得帐来便被热晕所围，赛罕血热，天寒地冻也是薄袍一件，现在这热搅着心烦直冲脑门。心燥，碳盆再多两处，这帐子都要点着了！尽管待客，也不知心疼碳钱！

小诺海儿远远跑走，赛罕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帐中的炎热一扫而光，风凉的雪冷实在痛快！昂首看，天已是朦朦亮，精力又聚，大步往俘虏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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