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死相逢[第2页/共3页]
“呸!”那钦狠狠啐了一口,“你这端方真是多如牛毛,不犯才是怪!那又是甚么狗屁端方?!”
火线已无路,歇歇也无妨。赛罕低头去寻那箭,不觉身上被狠狠抽来一鞭子,劈脸盖脸,毫不吝力。
那钦略是惊奇,悄悄叹了口气,病还好,只怕吓得不轻。中原女子,若非种田农家大多都被关在闺阁中,不到出嫁连大门都可贵出,别说狼了,怕是连狗都未曾见过。刚才那阵仗没被吓死已算是胆小的,凡是醒了,活成活不成的,失心疯都不希罕。
“你!”这一副心平气和又理所当然,那钦只觉本身在三哥面前为这混蛋讨情实在是多此一举!“该杀之人?那我问你:是如何天大的罪恶让你把一个弱女子扔进狼群?!你可知她怀中另有个月把的婴孩??”
间隔汗帐不远处一座五彩金顶的毡帐,覆了厚厚的雪,仍然寂静、都丽,这便是曾经托瓦大妃的寝帐。现在帐中早不见了仆奴成群、金装银饰,只存了帘帐屏风,并一张重布下的睡榻。
近在天涯,触手可及,怎能想到与她另有本日……
“啧!”赛罕稍是不满,“我攥我的人,关老天甚事!在我手里就安生待着,想反就得想好被摁死的了局。”
“关起来了。”
那钦正要抬步,低头又见手上残留的血迹,想了想,回身道,“带路。”
一起走,那钦细心察看,雪中的营地清算得洁净、利落,人声寂静。老六向来如此,老是苛于以后的划一,越乱,越精。现在规复得仿佛这一族人如一方灰尘悄悄随风去,可见曾经是如何一场血肉撕杀、存亡之仗。
远远从帐别传来一声怒喝,火堆旁的赛罕挑了挑眉,站起家。伸展伸展筋骨,摩挲一下肠胃,折腾这半夜还真是有点饿了。
“了不得。”赛罕边应着边拿着金箭摆布瞅瞅,帐子空档荡实在没地儿搁,只得别在了腰间。“本来一桩案子让你这一搅,那里还了得。”
“他敢!”
帘子打起,风风火火,当真是带着风也带着火。
医官摇了点头,哈腰在那钦耳边轻声回禀一番……
“反?” 那钦问得毫无不测,“他但是投敌?”
“哦,”赛罕淡淡应了一声,又挑挑眉,“不是没死么?”
“屠甚么营?不过是该杀之人。”赛罕一面应着一面要起,左无妨又一鞭下来,抽得他一激灵,顺手一抬,略挡了一下。
早就接报说五哥到了,他没去迎,心倒宽松。兄弟里这位哥哥与他最是靠近,打小肇事,挨打受骂都替他担着,不过扭过甚来就是一通死踹。他是被五哥踹大的,也是被五哥护大的。这一冬的挞伐本来是盘算主张要金帐下领罪的,听五哥这一来,想必是已然祸消,倒省了他的事了。
“闭嘴!!两军战,兵从将令。败已败也,何必斩草除根?!你嗜血成性,一起走一起杀,便是一日行满天下,又当如何?!孤家寡人,何谈大业!”
“慢着!”那钦喝止,“天都快亮了,那女人已是疯颠不省,今儿就算了,而后再做计算。”
恶仗以后,医帐中人满为患,人声却不大。看伤兵一个个伤筋断骨、血腥刺鼻,却都锁眉捏拳紧咬牙关,一声不吭。俯身问候,有人竟还能笑容相对。那钦不觉心惊,真乃强将部下无弱兵,可这究竟是因循了他的英勇还是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