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屈膝为奴(五)[第2页/共3页]
“小鱼儿女人,你莫急。”诺海儿似一点也不料外雅予现在的慌乱,“哑奴学话是要得些光阴的。”
一起走,雅予留意着各处标识,以免返来时转向。身边一时有兵士走过,一时是无人声的帐篷。每个帐前都有足印,偶或另有起灶的陈迹。这营中每日烧饭都是现生火,少有牢固的伙房,如此看,便是在营地当中挨个寻看也很难辨识哪处住了甚么人。雅予看着、想着,内心倒对那野兽有了些许的附和,他不是小我,倒是个行军布阵的妙手。若他弟兄都如这般各有所长,难怪几年以内就成了势。
喀勒营虽说不过千余口人,可在几尽荒漠之地、水草也不丰足,是以营地铺得很大,毡帐散落,几家搭一伙。一个个之间,路还当真不近。雅予一向被关禁着,少是出来走动,现在想找些没被踩踏过的净雪,四下望望,眼中不免就把这一片乌黑中偶尔崛起的色彩当作了去处,不觉就走远去。
血衣已是埋进盆中好一会儿,可这帐中无火,半天也不见溶解。眼看着天气越来越晚,风的吼怒竟似把远处校场的厮杀声传了返来,昏昏的头晕让雅予几近听到了他的令声,听到了那回营的隆隆号角。
“谁个与你讲我中毒的事?” 诺海儿沉了小脸,“那是吉达阿谁反贼!劫走了中原的人质,传闻已经遭了狼群。佛祖显灵!”
好轻易清算安妥,还未及服药便又犯了愁,这血衣如何办?身为仆从,她统共就两身衣裳,藏是绝藏不住的,日里也不敢当着他面洗,一旦再出不测,可,可就羞死人了!记得之前的丫环提起冷水浸了澡豆粉除血渍最快。这荒蛮之地没有澡豆却有草木灰,只是……没有水。这一回,她想也没想,一手掐着腰,一手拎起木盆就往外去。
“将军说了,谁敢再胡言乱语背叛之事按同罪处,车裂!”
作者有话要说:
……
“你是哪个?”
这不觉便又想到了那曾常常来看望的五将军,雅予停下脚步,微微一笑。睁眼相见的那一刻,雅予就认出了他,这就是当年阿谁不知深浅、闯人后院的“客人”。时至本日他必然还猜不出她是如何辩出他,实在当日在场的人恐都生疑,能拿赫赫驰名的广逸茶馆当小饭庄的,南来北往恐怕只要这“陌生人”才会如此。又见他笨手笨脚打碎了一套云中仙的茶壶,雅予脱手互助倒并非识得大义,只是当年年龄小、胡涂感觉他并无歹意。许是因那长相?虽是隧道的胡人,模样不知那里看竟是颇似兄长,浓眉长眼,极是面善。不像他那狼兄弟,长得……想起那眸底的色彩心就一个颤抖,恨道真真不像小我模样!
“不不,不是,诺海儿你,你这是……”
“诺海儿!”雅予大声呵,“我就是……”
“诺海儿,你身子可好些了?”雅予的语声热而孔殷,这胡营中若说另有甚么人能让她觉着靠近那该就是小诺海儿,又想着是她每日带着小景同,内心便更切近,现在看那小脸比先时瘦了好些,愧得无地自容,“我,我当真不晓得那药是……返来后早就想去看你,可,可将军他……”
雅予猛站定,拿出怀中捂着的水袋,仰起脖子把那冰碴子十足倒入口中。酷寒跟着那破裂的冰刺入身材,痛也好,苦也罢,她是季雅予,她要回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