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章 扬州[第2页/共4页]
她压下心头的庞大,诚恳向父亲行了一礼,道:“敬诺。”
车马在寥落的大街上行进得很快,未几时就从外城入了内城,至十字大街的交汇处时,沈纶让诸官员都拜别,各回道衙和州衙办事,他与扬州刺史则领着太医署太医丞和扬州医官局卖力人持续相迎,策马折入北杨树大街,行出两里再踅西,一向到内城西北位于梅花岭下的栖鹤观。
但胡汝邻倒是个心机极细的,便存眷到在钟敬亭之前就有一些处所名医“失落”了,在钟敬亭以后也有一些名医辞馆或游历无动静了……当时贰心中就有各种测度,至曾医丞一行从庭州返来,与太医署高层提及包含至桓道师在内的道门药师都是谁谁谁,世人都恍然了,本来那些医家是“削发”“游历”到道门药殿去了。胡汝邻心中有些羡慕,却不算太妒忌,药殿名声虽高,他倒是俗人,舍不得这尘凡繁华,儿孙环抱,羡慕两下也就罢了。
道门的药师都住在这里。
在沈清猗影象中,这是一座繁华热烈又寻求新奇的都会,每天都是朝气阗然的。
她神采淡然,这类质疑的目光她在药殿见很多了,比起胡医丞这类隐晦,药殿的药师但是毫不粉饰,何况她还顶着“道玄子医道独一亲传”的名头,别说以参议为名的考较,就是下毒摸索都经历好几次,若非她有力的回击,毒倒了几个药师,只怕前面还不得消停。这些药师当然春秋都比她大,论年事几近都是祖父辈了,入药殿前也是官方或太医署驰名的大夫,医治的患者、临床的经历不知比她多多少,但这又如何?论详细治病她不如这些老医家,但是正因老于经历,却也范围于经历,不敢大胆尝新。而时疫若能用老方剂,遵守之前的经历,如何疫病不断?
十年前父亲沈纶迁调扬州刺史,莱国公府一半家眷随他任上,此中就有沈清猗母女,但不到一年,就被妒忌的陆夫人以奉养太夫报酬由,将母女俩遣回了吴兴沈宅――沈清猗倒是如鱼得水,因为她母亲的娘家是湖州首屈一指的杏林世家程氏,传闻祖上是道门天赋宗师药殿掌殿抱朴子葛洪的记名弟子,今后医道传家,沈清猗与外祖一家暗里来往密切,在学医方面获得外祖父的帮忙甚多――直到太夫人过世,沈清猗和母亲才又被父亲接入扬州,直到她出嫁河西。
她的父亲沈纶虽说在后宅事件上有些“且作胡涂”,但在为政办事上倒是洞察腐败,末节不管帐较,但大事毫不含混,一旦行动就是雷厉流行,不徇情面,极具风骨和魄力,将疫病困城的扬州整治得一派寂然又安宁,并不让沈清猗感觉惊奇。
沈清猗心叹一声,她的父亲对每一名后代都很好,是位合格的世家父亲,不会乱了嫡庶之分,却也不会薄待了庶出后代,只是对本身的母亲来讲,不是夫君――父亲的真情给了太多的女人,母亲又能占几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