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O八章 夜思[第1页/共4页]
萧琰风俗早晨写札记,记所见所得,另有练兵的感触,等等,但她今晚没有写札记的表情,却想着应当给四哥和姊姊写封信,伴同送药的步队送到庭州去,便点头道:“也好。磨一寸就够了,别磨多了华侈。”
将两封信各折了花腔装入一个信函中,让安叶禧拿了火漆蜡,点芯滴蜡封缄。见砚台中另有一些墨没用完,她想了想,便又铺了信纸,给母亲写信。因行军兵戈不比在静南军大营时便利,她给母亲的家书固然不时写,倒是一个月才气寄一封,固然父亲与贺州每隔数日都有亲兵快马来回递送军函,但萧琰也不好过分滥用随附家书这类特权——特权能够用,但要有分寸,这是出身世家的后辈都要接管的教诲,而没有这类教诲的世家,迟早都会式微。
她身上还穿戴营级军官的铁叶甲,重三十多斤,即便不上疆场带兵练习时也是要着甲的,平常她回帐第一件事就是要解甲,此时因为苦衷有事,竟忘了入帐脱甲。安叶禧看了她一眼,先将榻上叠好的衣袍收进箱笼内,起家跪坐到她身后,给她解甲。
安叶禧笑着起家,打水奉侍她净手后,才回了副帐。
所谓的“最爱好”,不过是她担当了母亲的仙颜,待价而沽的价更高罢了,所以是送给刺史,不是其他甚么小官。
因了这类担忧,萧琰给沈清猗写信时,端的下笔凝重,叮咛的话就写很多了些,转头一看,倒不似mm写给姊姊的信,竟像来了般。萧琰内心嘀咕,没准姊姊看了这信要瞋眉,她内心颤抖了下,却也没揉了这纸重写。“唉!”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端的让人操心。
安叶禧应了,将木盆泼水搁了,往砚台中滴了净水,跪坐在案几旁,取了松烟墨条开端研磨。
恰好她的几个哥哥到了春秋不想服兵役——按大唐兵律,有募兵和役兵,募兵是志愿参军的,役兵则是服兵役的兵,规定每户有二子以上的,要抽一个儿子到军中服兵役五年,不肯服兵役的,能够出“代兵役钱”免役,士户和商户普通都是出代役钱;但兵律还规定,家有四子以上的,必须出一丁参军,不得出钱免役:安叶禧的父亲妻妾多,后代也多,她上头就有五个哥哥,另有一个满十五的弟弟,这六人中最有能够被送去参军的是庶出又不受宠的三哥——她三哥便偷出兵役帖悄悄给了她,帮她“逃婚”,也是帮他本身。
但有了安叶禧,她的平常糊口的确便利很多,起码洗衣服打水刷沐浴桶这类事有人做了。她入帐时安叶禧正在给她叠衣服,闻声转头,起家行了个礼,道:“副都尉。”
萧琰脱衣上榻,盘膝冥想,心中一片澄静,再无杂绪。
安叶禧很端方的给她解了甲胄,一件一件搁到榻边,又起家回副帐。主帐与副帐是连着的,只隔两道帘子,收支不消穿脱靴履,非常便利。安叶禧从火炉上的温水器中取了热着的羊乳,递到萧琰案上。军中兵士每天早膳时都有一杯牛羊乳,校尉以上的军官晚膳时也会供应一杯。萧琰对羊乳并无太多爱好,只是为了长身材用,但她风俗睡前喝。
固然安叶禧才成为萧琰亲兵才十几天,但解这身铁叶甲已经谙练了。头回解甲的时候她还不太诚恳,手上摸来摸去的,被萧琰瞪了说“下次再如许扔你出帐”,果然第二次就被萧琰单手拎着丢出帐了,让1、五两个团的火伴哈哈笑了好几天,安叶禧见地了萧琰的“冰脸无情”,判定的不再勾搭她了,免得越来越思疑本身的仙颜,自傲心都快摔成渣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