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八章 谁的利益[第5页/共6页]

“笨，现在才想到。”中间一向低头刷刷写功课的少年抬开端嗤一声。

“打住打住，说公利呢。——你晓得世宗天子为甚么要修公利图书楼？”

按例是堂吏先读议案札子，然后退下，魏重润作为议案提交者，便需抢先陈情。

他看着阳光下太液池的碧波泛动，感觉白光晃晃的有些刺目，回转了头，见父亲对十一妹新鼓捣出的摇摇椅玩得不亦乐乎，目光有些无法，却又有着暖和，想着父亲的光阴已经未几，内心又有些伤感，胸口便悸了一下。他微微吸气，停歇心湖的颠簸。

“我晓得，世宗天子建立公利图书楼，让大家都能进入，免费浏览册本，就是要奉告公众，非论是士人还是农工商民，都有读书，学习知识的权力。……嗯，我二哥说，这是世宗天子继鼎新科举、广兴黉舍以后，打击我们世家把持知识的第三步。”

少年一头盗汗。

女孩儿眨巴着眼睛，想起在家里时兄长们曾经聚一起群情科举利弊，会商现在的科举仍然将豪门和世家分开取榜另有没有需求，是不是该合榜了……她在中间做功课听了几嘴，还插了两句，二哥最坏，揪她面庞，今后再不帮他约元家姊姊到山庄赏花了……呃，想远了，女孩儿从速将发散的思惟拉返来，一本端庄的答复：

她对“把持”这个词儿当然明白，哥哥们说了，就跟田里的垄一样，用把持开，垄垄内的都是自家的，私有。但她感觉这个事理有些不对，嗯，如果《论语》算是鲁郡孔氏的老祖宗传下的，那《老子》《墨子》《法经》《计然策》……这些也不是哪个世家专有的呀？

堂议的开端是不温不火的。

固然这位豪门宰相并不晓得贤人下的那盘天下之棋，以他的身份，还没有达到触摸这个奥妙的层次，但无毛病他灵敏的察看力和政治嗅觉——之前在堂议中，崔侍中和裴中书二相一唱一和，就将原拟的“中大夫”提到了“太中大夫”，升了半级，而张夷直、郑执中这两位世家副相固然没附和，却也没明白反对，仿佛对这位药天孙先生的弟子也有模糊的不平常的意义。

这是沈清猗上疏的核心，也是新体制的称呼。

宰相们当然都重视到了贤人的朱批，并且体察到了这此中的别样意味。

能让他们动心的，只要好处。

魏重润还没弄清楚此中枢纽，但这类态度对于前面会商沈至元那份上疏是好处的。诏旨收回后，魏重润就去了裴昶的公房，次日又去了崔希真的公房，当然是摸索加调停……这两位态度含混，却也没明白反对，只说该当妥当考虑——能说出“考虑”，就意味着没有果断回绝，魏重润内心又多了两分红算。

魏重润当然也在此中。

女孩儿感觉本身从态度上应当保护世家，但又感觉世宗天子如许做也没错……唉，莫非这就是哥哥说的“知识是没有态度的，学知识的人才有”？她脑中灵光一闪，感觉摸着了线头，“公利和民利，关头是这个‘民’啊。公利是摒除了态度，是大师共有的好处，但民利有啊，分歧的民，有分歧的利。”

切当的说，这份议案无益于布衣，而有利于世家，或者说，好处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