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相见[第1页/共4页]

“你叫四喜？”

萧琮呵呵笑。

萧琮俊雅的脸庞微现赧色，“阿琰，这是你阿嫂，吴兴沈使君之女。——阿沈，这是十七弟，阿琰。”

萧琮目光一凝，“去查查，那婢女是哪院的？——把好口风。”

萧琰闻到浅浅药味，咦一声，“这是药粥？”

萧琰不由看向沈清猗，正巧和她寒冽的眸子对上。

萧琰手臂挨到兄长肋骨，只觉硌人，伸手摸了摸，又拿起他的手，但见骨节根根凸起，不由蹙眉，“阿兄要多吃点。”

萧琮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促狭，“阿琰喜好甜食。”

沈清猗用公箸再挟了一只桑糯糕畴昔，又给萧琮碟里搁了一只，放下箸道：“这是桑椹汁渗入糯米蒸成，能够滋补肝阴，养血明目。”

沈清猗见多了士族郎君的意态风骚，还没见过萧琰这般脸嫩的，心道：还是纯良少年啊。

萧琰已迈开步子，“走吧，我只去见见阿兄，不四周乱跑。”

这位新阿嫂应当十五六岁年纪，面貌并不是多么绝色，但那双眸子，如冰雪般冷冽，瞳人深处，却又如沉潭一样幽黑，乍一看，就让民气神一凛。

不一会，棂格门扇被推开，萧琰坐在三曲花鸟屏风内的小榻上由端砚脱了靴子，起家出了屏风往里去，欢乐叫道：“阿兄。”

卫玠、潘郎也不过如此吧？

沈清猗在屏风那边听得清楚，清声问道：“四郎，有外客来访？”

沈清猗将药方装回黑漆镙锢的匣子，便听萧承忠的声音传入：“郎君。”

萧琰几步跨到榻前，握住他瘦可见骨的手，皱眉，“阿兄又瘦了。”

面前少年的端倪还没有完整长开，却已经让人难以移目，五官如脂玉，恰是如砌如磋，刻琢邃密完美，鼻梁悬直如犀，丹唇如菱，一双墨眉不裁而齐，细如柳，却不是柳叶似的弯眉，而是贴着眼眶斜掠而起，颀长如眉刀，一挑眉必是豪气勃然，另有那双眼睛最出彩，黑的纯黑，白的清透，如琉璃，没有一丝杂质，那对墨玉似的瞳人好似母亲送给她的那块上等玄玉，黑，亮，照出她的人影来。

白苏从釉色光润的定陶钵里盛出三碗粥，分置三人案前。

沈清猗心中惊奇，脸上却不显，抬袖回了一礼，正眼看去，顿时一凝。

四喜还是有些晕乎乎的，却不敢再作逗留。她怀里的月季是高娘子要的，回得晚了，少不得要被上面的侍婢排揎。当下抱着花枝，一手提着裙摆跑得缓慢。

而少年已是如此，成年后又是多么风韵惑世？

四喜脸又红了，缓慢抬了下眼又低头禀道：“回郎君，奴婢在家中姊妹里行四，阿父盼奴婢带来喜气，就取名叫四喜。”总算话说溜了，不再磕磕巴巴的。四喜感觉背上好热，冒出一层汗，不知是严峻还是甚么。

萧琰不美意义的望房顶。

端砚回声而去。

“无妨，自家兄弟。”萧琮笑着说。

萧琮笑问她：“阿琰带甚么贺礼来了？”

萧琰伸手抚他胸口，脸上笑嘻嘻的，“阿兄，我传闻你结婚了，来道贺呀。”

“小人在去那边的路上，可巧碰到……”将路遇景象禀了一遍。

萧琮拍了她一下，“听阿兄的话！”

萧琰转开目光，望了眼窗棂，不由轻呀一声，神采歉然道：“阿兄，我得回了。娘子会担忧。”在外人面前，她不能称生母为母——“母亲”是对父亲正室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