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回、舍身侍寝[第1页/共3页]

他大手紧紧箍着，轻声说：“传闻你睡不好，过来瞧瞧。刚才如何又做恶梦了？”

“是。”我回身入坐，同皇后一起下棋，皇后边落子边问：“宫中可还风俗？”

“你倒是肯为别人着想。”天子斜枕着头把玩我的发丝，轻嗅道：“别胡思乱想，好好养着身材才是闲事。”

天子换衣早朝前轻刮刮我的脸说：“别想多了，让落青云好好给你调度身子，朕早晨再过来。”

我不卑不亢行完礼便不再言语，退到一边去。放眼瞧去很多人面露不愉之色，约莫因着皇后的干系皆不敢出声。而那叶美人本已冷淡我已久，现在却也显出一脸亲和，仿佛又要与我套近乎。我只感觉好笑，并未太理睬她，这类墙头草，要她何用？

夜里风凉，我衣衫薄弱，凛冽有寒意袭来。

我按竹轩指引一一见过四位夫人。贵妃玩弄着腕上玉镯闷声不出，贤妃慈眉善目对我回以浅笑，淑妃病态奄奄，德妃驯良淡笑。

竹轩、玲风她们低头不答，像是出错的模样。“是朕让他们不要出声的。”天子轻描淡写带过。

我的泪水滚落到天子肩上，他突然蹙起眉头问：“为何落泪？”

竹轩扶着我径直前行，到了殿下相高高在上的皇后叩了几个响头：“臣妾叩见皇后娘娘。”

“你真美！”他凝睇我好久，缓缓吐出这几个字，我两靥绯红，埋下头去不语。天子却再次托起我的腮帮亲吻。

“没甚么。”我擦干泪水，将目光转向侍立的竹轩和玲风等人，斥责道：“你们干甚么的？如何皇上来了也不晓得唤醒我。”

“如何？又做恶梦了？”耳边响起一道声音，我讶然一震，昂首去看，见是天子慕元昊，此时他正紧紧搂着我，体贴肠扣问。

阮怀恩等不知真相，大老远见了我便邀宠道：“美人这是去哪儿了？才刚皇上过来，美人不在。”

“你姑姑那是小题大做，不消理睬。”他清笑道：“何况朕喜好看你熟睡的模样，把头发放下来，像是倾斜的暮云，即便有再多的烦苦衷也都烟消云散。”

我早不是处子之身，不使手腕断断瞒不过妃嫔盈宫的天子。幸亏有落青云，他在安眠香中掺杂了药物，天子情迷意乱之时不知中药，没俩下便昏沉甜睡畴昔，等他醒来时我早已在被褥上涂上血渍。

王妃二字实则如一把利刃插在我的心间，他落青云仍将我视作王妃，我却早已落空阿谁资格。现在的我肮脏不堪，还如何配得上玉郎？

天子抬手拂干我脸颊泪珠，柔声道：“不成妄自陋劣，你怕孤单朕今后便每天过来陪你可好？”

天子一如既往在傍晚或是入夜来荣慧堂略坐半晌，或说会儿话，或听我弹奏一曲。我不肯揭穿帏帽他便不逼迫我。

到凤仪宫正殿时阖宫妃嫔已然安坐，皇后高冷坐于正中，东西两列分座着各位妃嫔，或端庄沉寂、或雍容华贵、或妖娆娇媚、或高雅娟秀。

“美人，臣虽给您用药保着，但胎儿尚小，切忌不成停止狠恶的房事。”落青云难堪出声，我周身冷凛，轻揉额头苦闷道：“我有分寸。”

“会不会伤着孩子？”

“不管如何都要多谢你们。落青云，我乏了，你且退下吧。”我扶起书玉的手进内歇息，心中乱糟糟不是滋味，仿佛千只蚂蚁啃噬心肺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