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腊月[第1页/共2页]
“快来快来,吃腊八粥啦,爷爷儿(太阳)上来就红眼儿啦。”姥姥在西屋催促道。
“嘿嘿,我跟姥姥。”我抬头对姥姥笑笑。
腊八仿佛是过了,就是过了,实在我的记性很好,只不过是不太用心记罢了。
“对,制止它们把蛋丢到大草垛上去。”
我感遭到有任务了,就当即站了起来。
本年,姥姥家没有宰猪的筹算,筹办过几天把大黑猪绑了送到收买站去,卖给国度。收买站都是现给钱,还给几张供应票,过大年能够到城里割上几斤肉。如许实在也挺好的,比宰了猪卖给村里人合算,村里人都是赊账,平分了红才给钱。分不了红的,就只能比及来岁了,来岁分不了红,那就不晓得了。
演出开端了,大人们的节目实在太好了,固然都是当了爷爷、奶奶,或姥爷、姥姥的人了,但打扮起来,穿上那戏服,载歌载舞,那男声高亢激昂,那女声清脆悠长。
“姥姥看它有蛋没,有蛋就把它关起来。”姥姥一边细心地摸着鸡屁股,一边对我说道。
“唉,这可惜了的,这鼓鼓头啥时候学坏了。”姥姥心疼地说道。
“走,跟姥姥探查探查去。”姥姥说罢,拉上我向后菜园走去。
“啊呀呀,你又给猪抓虱子去了,窜你一身,谨慎你妈妈不要你啦。”姥姥说着,扭着小脚跑过来踹猪屁股一脚,大黑猪哼哼两声也没动。
黉舍就在戏台劈面,本来是座庙,厥后改成了黉舍。
我交来回回地跑着,两把两把地抓着,直到姐姐把鸡窝顶上的六个小格子和窗台上的四个柳斗子(柳条编的打水的斗子)都铺上新的糜穰,我们才算出工。
大人的演员们也在课堂里筹办着,课堂里的炉火烧的很旺,我瞥见是四姥爷用牛车从大队拉来的煤。
一点儿都看不出来,都是些爷爷奶奶的人了,打扮成大女人、小媳妇,小伙子、大后生,就那利索的胳膊、腿,和那矫捷的脖子、腰,那边还看的出来是谁,那演的是谁就是谁。
“奥,不下蛋儿的都是好的,这下蛋儿的倒学坏了。再说了,那么多下蛋窝都给人家塞得满满的,不是点儿烂草就是点儿褴褛儿。你让人家去哪儿下去,这不是另有一颗好的嘛。”姐姐说罢,把篮子递给姥姥,就去清理下蛋窝去了。
明天姥爷又开端去大队给人们写对子了。
我和姐姐到了西屋就筹措着洗脸。
“又过年啦?又要起五更吃饼子了?”我揉揉眼睛问妈妈。
村里决定腊月二十三小年那天,和黉舍合办一台晚会,因为村里的两盏汽灯都坏了,以是改在白日了。到底是村里的力量大,二胡、唢呐、大正琴,笛子、木鱼、锣鼓镲。
从那今后,姥姥每天凌晨放鸡时都要把鸡一个一个地查抄。
并且,宰猪那天还要大吃二喝,还要送人。不宰猪了,这统统就都免了,还省了很多钱,以是这笔账还是得好好算算。
那天也是天还不太亮,妈妈就把我唤醒了,我睁眼一看,窗户纸已经亮了,玻璃窗内里还蒙着阿谁厚厚的破布帘子,屋里没有点灯,姐姐已经在叠被子了。
方才吃过了后晌饭,大人们就开端在戏台上锣鼓喧天了。
“我更不要你,我怕那虱子吃了我。”姥姥说罢,又问我道:“闻声那鼓鼓头(一只大背头的黄花花母鸡)从哪儿叫着过来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