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天子帝师[第3页/共3页]

孙越陵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不瞒阁部，晚生此番入京，原是阉党对我东林阀挞之故。他们不但将缪、周诸公拘系入京，更策动京师中的权势对我体贴府堂旧部大加打击，现在黄天来身故、方逸尘埋没，东林在京师权势已经完整沦亡，我此番进京，就是要结合体贴堂旧部，对花旗社施以反击，一举夺回京师阵地。”

孙越陵细细咀嚼着他的话，问道：“那第二步呢？”

孙承宗反问道：“你可了然当前朝中局势？”

面前的孙承宗果如后代史乘中的描述，面相奇伟、须髯戟张，眼角和脸部密布的皱纹足以见证他大半生所历的风霜，但仍不掩其豪放慨然之本质。虽说是个退休的阁老，但其人端坐椅中，却令他有一种渊渟岳峙般的沉稳，不怒自威。

孙越陵叹道：“晚生心中亦是毫无掌控，这才前来就教阁部，看是否有妥当应对之法。”

孙越陵深吸一口气，神采变得果断起来。是啊，当年李三才、顾宪成能够做到的事，为何本日本身就做不到，枉他在钱谦益面前还以李三才自夸，现在连孙承宗都同意此事，他另有甚么好担忧的。

孙承宗决然点头道：“此乃下下之策，非是上善之法。”

他们这一批五人打扮成入京做买卖的商贩，沿着运河北上直抵沧州。到了沧州以后，孙越陵弃船登岸，一起直趋高阳县城。

孙越陵当然也传闻过这个事，如果换做是他，以他当时的脾气别说是进京尸谏，就是带兵入城也是干得出来的，此时只能是陪着孙承宗一起嗟叹不已。

对着孙承宗他不筹算摆布虚应，而是直接将此行的目标说了出来。二人虽说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贰心中却有一种奇特的感受，仿佛他与面前的这位东林老将早就订交已深，只是久未蒙面罢了，以是统统的虚应客气在现在反而显得有些多余，倒不如开门见山直言其事。

孙承宗点了点头，抚髯笑道：“内阁固然被阉党把持，但阉党内部并非是铁板一块。据我所知，首辅顾秉谦年老体弱，魏忠贤对他早有撤换之心，欲以亲信冯铨替之。冯铨此人凶险暴虐，东林之狱多是由其鼓起，倘若其成为首辅的话，东林必将难以回天，以是你此番进京，首要之事就是禁止冯铨成为首辅。”

孙承宗听得也是双眉紧蹙，道：“如此局势之下，你想要在京师内站稳脚根，重夺阵地，只怕一定便能等闲办到。”

孙越陵听得眉头大皱，竟不知该如何答复。

现在，这位天子帝师、三朝元老就坐在他的面前，孙越陵只感到背上排泄了虚汗，心中也高低打鼓，难以自安。

以是，不管如何孙越陵也要拜见于他，与他见上一面，就教诸多家国大事。

大明京师以南三百里，保定府，高阳县孙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