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 朝堂上逞舌三寸 春帆楼遗羞万年[第1页/共2页]

“朕常念兹在兹此中的数语‘夫我朝既仰承天命，为中外臣民之主，则以是蒙抚绥爱育者，何得以华夷而有更殊视？而中外臣民，既共奉我朝觉得君，则以是归诚效顺，尽臣民之道者，尤不得以华夷而有异心。此揆之天道，验之人理，海阪日出之乡，普天率土之众，莫不知大一统之在我朝。’朕要建立的，就是如蒙元、满清一样的东亚大一统政权。”天皇说到冲动处，拍案而起。

“朕今将秋津君官升三级，擢升起码将。”天皇笑道，“卿家，这个官阶可曾对劲？”

李鸿章低声下气：“眉目纷繁，两月方宽，办事较妥，贵国何必吃紧，台湾已是口中之物。”

他记起了光绪帝挥毫写下祭奠邓世昌的挽联：“这天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水兵威。”

大学之时，秋津奈绪曾听闻过一次南开大学蒋廷黻传授的演讲：李鸿章因春帆楼受辱，发誓“毕生不履日地”，这是他的“悲伤之地”。数年后，他周游西欧，路过RB换船，可他不肯登岸，最后只幸亏两艘轮船间搭设一块木板。李鸿章病逝后，吴汝纶出使RB见春帆楼内李鸿章的座椅竟比伊藤博文矮半截，可见其受辱之深。

此情此景，固然早在半世纪前的经历，每次想来，都戳中了秋津奈绪的内心，令其啮齿拊膺。

皇居中的一番话，令天皇劈面前这个年青人刮目相看。

伊滕博文勃然大怒：“两件皆不能稍减，不能稍改。”

李鸿章瘦巴巴地嘴抽动着说：“两千万足可疗饥，换约后尚须请旨派员，一月之期甚促。”

远处传来怒涛狂啸之声，夜月孤栖，鶗鴂断肠。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愤，悄悄地记录下了现在心中的万千感慨：

“爱卿，朕一向在寻访一个合适的实际，如同当年大清朝雍正帝所书的《大义觉迷录》，宣示清朝入主中原的正统职位。现在和卿家一席话，令我感慨非常。”

“土肥原君、松本君，是不是如此？”天皇顾首问道。

伊滕博文虎视眈眈地瞅着台湾：“换约后一月内两国各派大员办理台湾交代。”

“这些均是土肥原君和松本君所言，臣受其耳提面命数年，摭拾他们的教诲，扩大开罢了。”秋津奈绪以为本身不成过分招摇，干脆把渊薮推给了土肥原贤二和松本丰川。

李鸿章又祈求道：“赔款既不肯减，地可稍减乎?到底不能一毛不拔!”

伊藤博文还是死咬着不放：“可写一月内，奉旨派员如此。”

李鸿章阐发情势道：“一月之限过促，总署与我远隔台湾，不能深知景象。最好中国派台湾巡抚与RB大员即在台湾议明交代章程，当时换约后两国和好，何事不成互商？”

一名女宣讲员分花拂柳地走来，对着墙上的图片，讲授道：“濑户内兵工厂由大清马关赔款制作而成。当时，帝国本意是要求赔款三千万两白银，何如神刀馆刺客小山丰太郎枪击李鸿章，李鸿章以安然不周为由，避而不谈。伊藤博文辅弼最后同意减少一千万两，而勉勉强强把这个兵工厂建立了起来，现在已是远东最大的军事重镇。”

“陛下，文明之争，甚于种族之争。正如韩愈所言：‘中国而蛮夷也，则蛮夷之；蛮夷而中国也，则中国之。’中原之人，倘行蛮夷之礼，则为蛮夷，断非中原。四夷倘能延亘中原一脉，则是中原，而非蛮夷。臣此番赴日，亲见国朝各种景况，不但满清，即便隋唐礼法，不过如是。而中原中原之地，早已风景沦丧。子曰：‘蛮夷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今睹贤人语，真肉痛如刀绞，中原之地，竟不如扶桑之邦，扶桑之邦，更胜中原之地。”秋津奈绪旁征博引，一气呵成，有如蛟龙出水，猛虎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