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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国暮春的雨夜真是美啊……凄凄婉婉，像是江南十万亡灵在低吟浅唱，谢灿仿佛从殿外淅沥雨声入耳到了本身的生命在缓缓流逝。

人都道那日钱唐城破，苻铮突入皇城，见到的只是后主谢昀和谢灿的尸身。

谢灿想到了晋安行宫。

谢灿蓦地回身，秀眉倒竖，痛斥道：“本宫天然晓得齐国有二十万雄师！太上皇降敌，与本宫何干？本宫只晓得这越宫、这钱唐城，乃至全部越国的地盘属于我国国君！张大人莫要再多费口舌，早日归去禀报贵国王爷才是端庄！”

东越的雨向来细碎，但是此次却越下越大, 冲刷着城外已经陈腐的血迹。

“明日你同我携二十精兵，城破以后立即进入皇城，务必活捉越主同长公主！”

使臣奋力将目光从她那张夺目的容颜上挪开，低头恭敬道：“这也是为越国国君好。”北方诸城皆已经投降，钱唐城沦陷是局势所趋。“不如开城投降，还能免于伤亡……”

她只晓得齐军断了丹徒水源，没有粮草，城中住民还能支撑几日，但是没有水，大师就都活不下去了。

谢灿的目光扫了过来，仿佛比手中那柄里间还要寒凉，她语气淡淡，但字句间的威胁极其浓厚，让人没法忽视：“不斩来使，那是君子所为，但是本宫是个女子。”

谢昀走到她身边，看她的娇颜，亦是笑着说:“我们阿灿很美。”说着，替她冠上九凤衔珠的公主朝冠。

谢灿的眉头俄然伸展，笑容绽放如同越国开得恰好的杜鹃般光辉，几近要晃了使臣的眼睛，可那眉眼间的讽刺一览无余：“张大人的意义是，让我们开城投降，将越国广袤地盘拱手相让？”

谢灿看着镜中本身，眉如远山，唇似点绛，面庞中透着一股安闲贵气。“这是天然，本宫乃是大越长公主。”她抿嘴浅笑着，转过身来，握住谢昀微凉的手，看着他的眼睛，眸子晶亮:“而烺之哥哥，则是我大越国君。”

苻铮寂然坐下，感喟一声:“烺之公然还是这般固执性子，刚者易折！刚者易折！”他细细地抚摩动手中已经被捏得极其潮湿的军令牌，终究下定决计，“罢了，明日天亮，建议总攻。西路副将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