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初探粮荒，迷雾待揭[第2页/共3页]

"好个三年存粮！"叶阳剑鞘挑起散落的稻谷，"《管子·轻重乙》篇记录，燕地稻熟在子月，现在才亥月中..."他俄然用剑尖划开粮袋，涌出的黍粒里鲜明混着辽东黑粟，"三个月前秦燕交界的粮车劫案，本来在此处等着孤。"

那夜他们混在流民步队里，林婉用发间的银簪搅动浊酒，生生将三日的口粮熬成糊状充饥。

贾思勰捡起块脱落的神牌，俄然用指甲刮开表层的赭石颜料："这是柞木！

他俄然想起三日前大朝会时，司农丞捧着粟穗高呼五谷歉收的模样，那些金灿灿的穗头在九枝灯下活像串起来的谎话。

本该挂着破布条的竹架上，悬着的倒是刻满符咒的桦树皮。

她云鬓间的十二树花钗簌簌作响，怀中琴身横过一道新奇的灼痕："方才颠末太仓巷，瞧见朱雀纹的瓦当落在这焦尾槽里。"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悄悄挑起半片青瓦，"妾身痴顽，竟不知朱雀属火也能克金？"

贾思勰捧着的陶罐里盛着五色土，每挖一尺就变色三分，到第七尺竟排泄暗红水渍。"殿下请看。"这位农学大师将铜制耒耜插入裂缝，"《淮南万毕术》有载，犁头上天三尺染赭，其地三年不毛——这些竟是浸过丹砂的毒土！"

叶阳抚摩着田边倒伏的禾苗，俄然笑道："听闻叔父封地的堆栈本年扩建了三倍？"他指尖掠过叶片上的虫卵，"这些红头蝗的幼虫，倒是比太庙里的瑞兽雕镂得精美。"

当泛着血腥气的帛书在晨光中展开，叶阳俄然用匕首挑破装订的丝线——内层夹着的底子不是田亩记录，而是用靺鞨文写的兽皮帐本。

当第一袋伪粮腾起妖异的紫火，叶阳已经带着世人退到安然处。

林婉捧着药膳颠末时，闻声他在喃喃自语《齐民要术》里的句子："冬至后五旬日，菖蒲生而耕..."她低头看了看藏在袖中的辽东郡密报，将那句"黑水靺鞨部异动"的警告又往深处塞了塞。

美人惶恐失措的报歉声里，谁也没瞥见她鞋尖踢进火堆的松脂块，燃起的青烟正悄悄爬上粮车底部。

"禀殿下..."暗卫喉结转动的声音格外清楚，"甲字仓...昨夜走了水。"

当他昂首望向刘老农踉跄的背影时，发明那人的裹腿布正排泄暗红色的...像是掺了朱砂的泥浆。

固结的水珠滚过舆图上的辽泽，在标注着"刘氏屯"的位置聚成小小的水洼。

林婉的鲛绡披帛俄然被北风卷起，缠上路旁倾斜的界碑。

"婉娘的技术..."他俄然抓住那截欲收归去的皓腕，拇指按在虎口处的旧茧，"连秦宫尚食监的醒酒汤都减色三分。"

贾思勰的脚步声恰在此时踏破暖昧。

燕国太仓的镇守神兽本该是玄武，何时换成了朱雀？

"《盐铁论》有言，富在法术，不在劳身。"素手扒开垂落的流苏，将温热的茶盏推至案几边沿，"殿下可还记得在咸阳郊野，我们扮作货郎混出函谷关时，妾身往酒囊里掺了多少黍米浆？"

叶阳蹲身抓起把沙土，借着火把亮光看清此中闪动的晶粒："幽州之地哪来的井盐？"他俄然用指甲挑起丝絮状的白霉，"贾卿，这类霉斑可会在粮种间感染？"

他望着在烈焰中狂舞的姬贵族，语气比熔化的霜花还冷："传令玄菟郡守，明日中午前孤要看到辽东十六县的仓禀鱼鳞册。"又解下腰间错金玉带钩扔给贾思勰，"带着这个去兰台，把《吕氏春秋·上衣》篇的竹简全数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