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皇城魇(3)[第4页/共5页]

“算了……”端木翠蔫蔫的，“一根簪子罢了，实在寻不着也没体例。”

展昭行动极轻地出去，回身掩门。他向端木翠走了几步，发觉不便打搅她，旋即停在她身侧不远，目光落在她身前的纸面上。

“哎，哪个画师还怕人看她作画的？”银朱哧哧笑着，到底被端木翠推了出去。在门外站了半晌，忽地想起太后午后要用的桂花茶还没备，从速拔腿往正殿走，赶得急，廊道拐弯处迎头撞上一人。

他不消去探听，内心清楚晓得，本身的一举一动、说了甚么，都有很多人看着、传着。以是自此以后，谨言慎行，尽量不在宫中耽留，遇人遇事，彬彬有礼，测之有度，但一概挡于三尺以外。长此以往，存眷他的目光一样很多，但不着调的传言也就垂垂偃息了。

“现在梳这类发髻的人很少，我一时候竟未想到。”展昭浅笑，“还是暮年行走江湖时偶尔看到。”

那支笔俄然狠恶顿了一下，似是耗尽了满身力量，寂然委地。与此同时，端木翠喘得很急，身子颤抖得短长。

画甚么画儿？

“端木女人吗？醒是醒了，关门画画儿呢，如何都不让人看。”不待展昭问话，她筛豆子般噼里啪啦，然后一拧身，偷笑着跑开。

这一趟，因着端木翠入宫，通盘破功。

银朱正忙着给太后筹办香茶，端木翠也不好打搅她，只得原路折返，老远就看到展昭还没走，抱剑立在门边。

“垂髻……”端木翠喃喃，神思有点恍忽。

“我也不晓得。”展昭点头，“按说姚美人是不得宠的妃子，娘家的权势也只平平，即便触及宫中争宠，也不会有人把锋芒指向她。依你看，此事会不会同你昨日碰到的阿谁老妇人有关？”

“端木。”展昭疾步上前稳住她的身子。

“谁说我一点防备都没有？我明显……”端木翠口吃，“我明显……那甚么的。”

“展大人……”不消昂首，只看那绛红官服和下摆处的天蓝色云海纹，她便知来的是谁。

“端木女人，你是个福分人。展大人那么好的人，必是个疼人的。有些人，长了张好面皮，内里行的都不是人事……”她俄然抬高了声音，“你晓得御史台殿院的章大人吗？”

展昭听得眉头皱起。

宫里头这班女人的心机，若说展昭不懂，也未免太小瞧他了。还记得耀武楼初封御猫以后入宫觐见，一起走来，那些个宫人都拿眼偷瞄他，有几个聚作一处，窃保私语也不知说些甚么，忽一下笑开，个个脸上都飞了红云。

端木翠去找银朱，将画儿展开给她看：“这老妇人，你见过吗？”

哪怕没这么些事，他也不想让端木翠堕入宫中的蜚短流长。宫中数十年如一日，日子都比外间流淌得慢些，长日苦多，无事生非，多少外间的私密事儿都被拿来揉碎了掰开放大了几次说，传得不堪入耳？不管真假，他都不想让她被动地搅和此中……这些藐小的烦躁俄然蛛丝普通，千缠百绕，把展昭搅得有些不安，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方才那些俄然生出的近乎庸人自扰的动机抛到脑后。

“宫中是甚么处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展昭头痛。

银朱皱了皱眉头：“宫里头人多手杂的，端木女人，如被人捡了去，可就难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