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皇城魇(3)[第1页/共5页]
这也怪不得她,要说展昭,常在宫里行走,可来太后处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还都是例行公事般跟着包大人一起来,今儿日头是打西边出来了,才刚过午呢,已经拜访两回了。
未几时笔墨备好,端木翠装模作样运笔,笔头颤巍巍上了纸面,横不是反正不是竖,抖抖索索勾画出一个千奇百怪的人形来,银朱笑得肚子疼。
一时候冷场,两人相互瞪着,谁也不让。
“那我现在说了。”展昭答得倒快。
这一趟,因着端木翠入宫,通盘破功。
汉宫垂髻。
端木翠没有答他,她又想起了早上的梦。
“展大人……”不消昂首,只看那绛红官服和下摆处的天蓝色云海纹,她便知来的是谁。
展昭心中感喟:哪有如许的女人,一语分歧就翻脸不认人,玩儿陌生人的游戏还真就乐此不疲了。
端木翠展开眼睛看了看展昭,似是想说甚么,然后目光很快转到了画像上。
展昭回身看着她的背影,苦笑点头。
“先生如何说?”端木翠暗叫忸捏,她几乎就把这事给忘了。
她对着面前那根费了很多力量好不轻易立于纸上颤巍巍不倒的笔,摩拳擦掌,对劲扬扬。
“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她神采严厉得很,“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要总往女人家的房里窜。”
“那老妇人呈现之时,你一点防备都没有?”
目光定格于这一刻。
“喝上半瓶……”端木翠喃喃,忽地想起了甚么,“我想起来了,当日我问起姚美人死前的景象,她只说不晓得,说是早晨喝了些闷酒,然后就睡着了,再复苏时,灵魂都已被打散了。如果酒中有迷药,那是甚么人要算计她?”
“啊……嗯。”早晓得宫里头必有些蜚短流长,端木翠含糊以对。
有一回入宫,一时失了方向,问一个路过的宫人偏门在哪儿,第二日就被禁卫军中的兄弟们打趣:“展大人,但是对皇后的身边宫人上了心?”
提笔,起,勾画,运笔,转,笔锋按,旋,点,绕……
羊毫没动,端木翠大失所望:“不是吧,已经投胎了?”
画外音谁都听得出来:宫里头没甚么新奇事,俄然多了这么个生面孔,之前又有那么多关于他如何有本领如何威风的传闻出去,现在真身驾到,可不是要被指指导点、议群情论?说不定半夜梦回之时,他都是香闺枕畔细诉挂念的工具。
那一次,他真是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我……”展昭哭笑不得,还没来得及分辩,人又高傲地迈着挑衅的法度拜别了。只余展昭留在本地,很久,面上暴露又是不解又是无法的神采来:“窜?”
这都要怪端木女人不是圈子里的人,对宋初的画坛所知未几,仅知的几个又都作古很久,几次请笔仙不成,她终究气急废弛:“会画画的给我死出来一个!”
“你进姚美人寝殿,事前可曾奉告过我?”
“那甚么的?”展昭诘问。
银朱皱了皱眉头:“宫里头人多手杂的,端木女人,如被人捡了去,可就难找了。”
“哎,哪个画师还怕人看她作画的?”银朱哧哧笑着,到底被端木翠推了出去。在门外站了半晌,忽地想起太后午后要用的桂花茶还没备,从速拔腿往正殿走,赶得急,廊道拐弯处迎头撞上一人。
“让你出去查案,可没让你一小我乱跑乱窜,今后去到那里,需得先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