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嫁衣(5)[第3页/共5页]

端木翠嗯了一声，回身拜别。采秀怔怔看了她好久，这才回过身来，面上浮起动听而又和顺的神采。

没有伉俪对拜，也没有烦复啰嗦的典礼，直接送入洞房。门扇坏了一半，没有门能够关，端木翠很识相，去拉展昭：“我们走。”

端木翠贴得比他快，她去到门边把风灯取下，搁在厅堂正中，谨慎地将手中最后一张喜字贴在风灯上。

“也是射中又有灾害，附近的一个恶棍觊觎静蓉美色，又欺她无依无靠，寻了个早晨，纠结了群人，洗劫了这宅子，糟蹋了静蓉不说，还杀人灭口。”

展昭身形跃起，避过她这一扫，哪知方将站定，她手刀又到颈边：“你敢扔我！”

但是她也没重新爬上来。

端木翠愣了一下，旋即展颜：“展昭，这个好，你再来。”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真是奇特了，他既然活着，为甚么这么久都不返来？有甚么了不得的事情牵住他绊住他，要六七十年这么久？”

端木翠竟然全部儿倚到他怀里去了。

李后主？违命侯？亡国之君，半生摧辱，日夕只以泪洗面、仰人鼻息，连枕边人都没法庇护。坊间传言太宗觊觎小周后美色，数次强留小周后宿于宫中，小周后每次返来，都是又哭又骂。

展昭紧走几步，将端木翠手中的风灯接过，斜斜插在另一爿门扇的高处。风灯微微晃了几下，灯影忽大忽小，借着灯光，他看到厚厚的积尘、褴褛的幔布，另有屋角高处一层缀着的蛛网。

端木翠没有多说甚么，拿了袋子往新房走，到门口时又回过甚来：“静蓉。”

没有歇坐之处，也幸亏端木翠想到，拖了几张吱吱呀呀的椅子过来，红布一蒙，临时充作是床帏。

展昭浅笑，柔声道：“那你还不是承诺了她？不但如此，还为了他们四下驰驱，筹措婚事。”

“我晓得。”采秀微微一笑，竟现出与面貌极不相称的娴雅和妍丽来，“我不会让端木女人难堪的，结婚事了，我会顿时分开采秀女人的身材。”

端木翠有点严峻，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

暮气伸展阴冷潮湿的破败厅堂，因了这帷幔、喜字、临时拼成的床帏另有灯光，竟实足有喜堂的模样了。

“她就一向留在这宅子里，每天都倚着门栏等张文飨返来，返来了好结婚。”说到这儿，她唇角掠过一丝挖苦的笑，“也不晓得等了多少年，总有六七十年，那张文飨竟然返来了。”

两人穿过回廊去后院，风拂在草尖上，收回奇特的响声，像是有不成名状的植物在暗中追逐着他们的步子。

展昭猛地刹住脚步，怒喝道：“混账！”

“写甚么？”展昭猎奇。

绸布软滑，那里搭得住，几近是她开口同时，搭在梁上的幔布已滑落下来。展昭微微一笑，袖口微垂，腕上一甩，但见袖中寒芒一点，一枚寸余长袖箭破空而去，势头疾如流星，力道却拿捏得好，穿了那幔布，却不刺透，反将幔布的下垂之势带起，噌一声轻响，紧紧钉入粱中，几欲没羽。抬头看去，就如同一个铆钉钉住普通。

“上面……”端木翠噗地笑了出来，“上面还长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