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嫁衣(5)[第3页/共5页]

展昭低头看去，只见那糨糊是装在碗里的，外头用几层油纸包住，再拿绳结好。

在她眼里，再多几个展昭，都比不上面前这个张文飨，这个老态龙钟、行姑息木的男人。

“静蓉是张文飨未过门的老婆，两家避祸之时，遭受流匪，仓促间各奔东西，说好了要回老宅重聚，届时结婚。以后静蓉历经千辛万苦，带着一个丫头回到老宅，两人变卖了些什物，苦苦支撑，只等张文飨返来。谁知左等右等，总不见他归返，也不知是产生了甚么事。

端木翠顿了一顿，她的呼吸短促得很，胸口起伏得短长：“展昭，你见到阿谁张文飨了，底子就已经老得聪慧了，跟他说甚么他也不晓得，就是一具任人摆布的木偶。他话都说不清楚，甚么都不记得了，如许的人，静蓉为甚么还要同他结婚？”

端木翠有点严峻，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

“摔不着的。”

离着檐边另有寸许，上面俄然伸出一只纤细白净的手来，一把抓住展昭的足踝，伴跟着端木翠的怒喝：“展昭，你敢扔我！”

说话间，她托起幔布另一头，飞身向梁柱另一边而去。展昭这一次却动得比她更快，腕翻如电，几枚袖箭隔空而去，待得端木翠跃下，最后一枚袖箭刚好射完。

展昭身形跃起，避过她这一扫，哪知方将站定，她手刀又到颈边：“你敢扔我！”

没有声音，被抛下去的端木翠，像是被抛到另一个天下去了。

黑暗中，她的眸光尤其莹亮，像是噙了泪。

展昭看了看采秀，又看了看墙角处昏昏欲睡的张文飨，同端木翠一样，他也没法了解采秀的执念。

端木翠愣了一下，旋即展颜：“展昭，这个好，你再来。”

端木翠变招也快，半途便撤了手，横腿去扫展昭下盘，力道够狠，毫不容情：“展昭，你敢扔神仙！”

“谁晓得静蓉就是钻了这牛角尖。我不准她附采秀的身，要把她打落循环，她苦苦求我，说是哪怕魂飞魄散，也要先成了亲。她等了那么久，她求我再给她点时候，让她结婚。

展昭沉默。

发作的导火索正在哧啦燃着……俄然！

她憋了半天，俄然就骂了句粗话。

“你敢扔我！”

“我可不是为了他们。”端木翠吃紧辩驳，“我只是感觉静蓉不幸，别的事情都看得通透，独独这件事，的确可气到可爱！”说到可爱二字，她咬了咬嘴唇，俄然就大步往前走，负气似的踢开大厅的门。老朽的门扇吱呀了一声，向内翻倒下去，呛人的尘扬起，端木翠后退两步，呛咳了几下。

红盖头将她的脸遮得严严实实，展昭看不到她的脸，却能够想见该是如何的虔诚。

展昭浅笑，柔声道：“那你还不是承诺了她？不但如此，还为了他们四下驰驱，筹措婚事。”

绸布软滑，那里搭得住，几近是她开口同时，搭在梁上的幔布已滑落下来。展昭微微一笑，袖口微垂，腕上一甩，但见袖中寒芒一点，一枚寸余长袖箭破空而去，势头疾如流星，力道却拿捏得好，穿了那幔布，却不刺透，反将幔布的下垂之势带起，噌一声轻响，紧紧钉入粱中，几欲没羽。抬头看去，就如同一个铆钉钉住普通。

没有歇坐之处，也幸亏端木翠想到，拖了几张吱吱呀呀的椅子过来，红布一蒙，临时充作是床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