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温孤苇余(7)[第1页/共5页]

展昭不语，顿了顿才道：“如何才气入沉渊？”

“更何况瀛洲光阴，无穷无尽，人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总有出头一日，在瀛洲竟是一条道走死无从变动的。换了你，你也会不甘心。”

烛花暴起，端木翠一惊之下，翻身坐起。

石台处一片死寂，温孤苇余死死盯住修复已毕的女娲封印，印色赤红如血，几欲四下漫溢开来。

展昭只是点头，端木翠感喟：“莫非你未曾发觉，曙光已经不在我身上了？从速出去吧。”

展昭一怔，步下略停：“此话何解？”

“传闻毂阊将军已经请得崇城战牌，将军若不放心，大可与毂阊军合营，届时两营大破崇城，想来会是一世风景。”

温孤苇余喉部块肉尽数僵住，虽是竭力发声，仍不免听来瓮声瓮气奇特非常：“我却没有诓你，展昭，你朝深渊下看，还能看到火焰吗？”

“简朴得很，跳下去，找到她，然后带她返来。”

端木翠淡淡一笑：“愿赌伏输，与人无尤。”

公然，真如温孤苇余所言，渊底已无炽焰，打眼看去，乌黑如油，反射出精钢黑铁般的亮光。又细心看了一回，虽是浓稠，竟似流质般缓缓而动。

“你没想到吗，我原觉得你该想到的。”端木翠暴露可惜之色来，“你早该想到，我既为战将，该有多么善于这些请君入瓮虚真假实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战略。我从未看轻你，是你把我看得太不堪一击了。”

温孤苇余没有理睬他，他尽力使尽最后一丝力量，死死拗住锁心指的力道，看向穿心莲花袭来的方向。

展昭身子巨震，他于温孤苇余的话全然无觉，只端木翠三字听得清清楚楚，腾腾腾发展开去，沙哑着声音道：“端木翠如何？”

温孤苇余竟有些为她可惜：“你若不是把我想得太简朴了，也不会败得如此惨。”

阿弥擎起案上铜壶斟水，沉寂夜里，细细水斟之声，潺潺淅淅，煞是好听。

端木翠心中一动，尚未答话，就听温孤苇余嘲笑道：“不当，如许不当。”

展昭固然心神俱损，却也不至于被他拿话诓了去，冷冷道：“端木翠已经被你害死了。”

端木翠沉默，她心中不是不晓得杨戬对她颇多照拂，但是照拂到这般境地，她的确也是“不晓得的”。

“你？你如何会晓得？”温孤苇余怒极发笑，“你是姜子牙义女，杨戬义妹。杨戬在天庭居高位，瀛洲高低，谁不顾忌他几分？凡是你有个不痛快，杨戬就敢甩神采给长老看。你如何晓得这些，你上那里晓得这些？”

“我何曾敢看轻于你，我何曾敢把你想得简朴？”

展昭松开温孤苇余领口，独自走向边沿，俯身下查。

他实在是想问：“你的穿心莲花呢？”

但见劈面石台之上，平平坦展，热气袅袅，那里另有端木翠的影子？

“我伏在他身上哭的时候。”端木翠浅笑，“当时你色迷心窍，想来是未曾发觉。”

“本来，我对你也算高看。”温孤苇余的目光终究落回端木翠身上，“想着你跟他们不一样，心中存了三分靠近之意，成心笼络，想不到……”

这一次，轮到他面如死灰。

展昭微微点头，淡淡一笑：“如此，还是多谢温孤门主指路。我信得过端木，她不会如此胡涂，耽于虚幻之地。”

“沉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