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地下三丈三(5)[第3页/共3页]

公孙策心中一震，只觉端木翠的话看似随便，细细咂摸起来，却别有一番透辟出世况味。老、病、死当然是命里劫数，但把“生”也比作射中劫的说法倒不常传闻。再念及平生所见，开封府经手的无数冤案、那些个活得伤痕累累的苦主、目下宣平战战兢兢无一日安宁的百姓，不由心头酸楚：活着，何尝不是一件呕心沥血、披荆斩棘的艰巨任务，某些时候，或许比死来得更困难些吧。

端木翠却不觉，兀自恨恨道：“你们天子看走了眼，你那里是猫，清楚是狐狸。托梦时要让天子把你的封号改一改，改叫御狐狸，玉面狐狸，玉面花狐狸……”

展昭与端木翠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向那收回哭声的宅子畴昔。还没等近前，黑漆漆的门洞内，走出面色略嫌倦怠的一人，倒是公孙策。

末端，展昭听到端木翠压得极低的声音：“那么……就只要人间冥道了？”

这番话多少也是真相，叫公孙策内心略微安抚了些。

我们……俩？

幸亏这时候，突发的状况分离了展昭的重视力。

想想倒也公道，何三贵的爹新丧，算算时候，此际吵嘴无常出去罗魂也不希奇。

之以是不说出来，倒不是被展昭那句“今上身子不是很好”难住了，归正在她看来，今上的脑筋已经不好使了，身子不是很好也理所当然。她只是俄然想到，天子的爹或者是爹的爹的灵魂应当早已投胎转世了，就算把地府翻个底朝天，也一定能找到。

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句话把这几十年为数未几的天字第一号人物浇得狗血淋漓。

“阿谁……”端木翠偷眼打量着展昭的神采，“我错了，我包管没有下次了……真的，我发誓……”

同时腹诽：真是难服侍呀……

公孙策清清嗓子，美意提示端木翠：“端木女人，先帝已经驾崩了。”

“庞太师？”端木翠秀眉一挑，“他设的枷栏路障？我说呢，那日入城，一群人撵着我穷追猛打，本来都是他搞的鬼。他听天子的话不听？让天子叫他撤兵便是。”

本来方才三人说话时，展昭和公孙策背对门洞，只端木翠能看到里间，正谈笑晏晏时，一瞥目睹到有穿孝服的人往这边走，立时免得在此谈笑甚是不当，对亡者亦是不敬，仓促间从速变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