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恶疾(4)[第1页/共4页]

“这就是我的了局？”狸姬眼底映出赤红焰光，喃喃低语，竟是痴了。

狸姬惨淡一笑，道：“轮到我了吧，你要怎生措置我？”

要知压迫的底线就是抵挡，这几日，世人终究耐不住，决定拼上一拼，混着铁链结了绳网，又以报酬饵想擒住猫妖，没想到……

“对了，”端木翠忽地想起了甚么，“有件事还得你帮手。”

那女童听到爹娘二字，神采蓦地一暗，那李掌柜的叹道：“这位公子，这丫头的娘前些日子得疫去了，爹又叫猫妖给害了，唉，家中只剩下盲眼的奶奶，不幸得紧。”

这是长老叮咛过的――

“伤害上仙，万死不敷赎其罪。要她永堕九重炼狱，日日哀号，夜夜惨呼，披发沥血，周而复始，无止无尽。”

这一来长老甚为惶恐，直言当日将仙山图遗留人间实为一大不对，若听之任之，蓬莱、方丈、瀛洲都存有隐患；又虑及此妖在瀛洲自在出入，伤害女仙，妖力必定高强，浅显上仙不是敌手，这才要求端木翠立即前去人间，务必自此妖手中寻到仙山图，带回抑或毁弃皆可。

炼狱虚掩的庞大铜门以后，冲天的烈焰正炽，忽而幽碧惨绿，忽而赤红如血，憧憧鬼影虚无缥缈于四壁，这里已是地下最深处，但哭泣嘶哑如泣如诉哀哀恸哭之音，仍像是从更深处而起，自脚下的泥土缓缓排泄，丝丝缕缕，透衣而入，漫过体肤，侵入骨髓，生生世世，都在你耳畔絮絮低语，甩不脱、赶不走，与你至死痴缠。

狸姬点头，果用心细细刻画开。昔日做萧淑妃时，琴棋书画无不精绝，要画一个温孤苇余，天然是信手拈来。

一时候，数百年间支撑着她的气愤、怨懑、狂热与狠煞绝尘而去，留下的，是前所未有的倦怠。她蒲伏在地上，把脸埋在双臂之间，双肩颤栗地抽搐着。

展昭点头：“但凭先生安排。别的，重疫病者如同别人杂处，恐疾症漫衍开来难以节制，如能别的划拨地区让重疫、轻疫及无恙者分开，是否更加安妥些？”

“见是见过几次，”端木翠又一次皱眉，“但是，我不大记得他长甚么模样。”

公孙策一愣，转头一看，墙角暗影处挪出一个八九岁的女童来，一身灰布衣裳，头上梳了两个髻，甚是怯怯，不觉奇特，因想：这又是谁？

如果你，你选哪串？端木翠，我就不信你会选烂的。

展昭一愣，喃喃道：“你叫小翠？”

端木翠笑道：“都机警着点儿，如果被人发明了，便现了形装死……都去吧。”说着轻展衣袂，劲风过处，那些个纸蝶东南西北，尽数被卷开了去。

端木翠在旁细看，两人便有一搭无一搭闲说些话。狸姬这头，自知逃生无门，反自安静下来；端木翠既已擒住狸姬，也并不落井下石冷嘲热讽，是以上旁人眼中看来，倒像是闺中好友互话家常普通，那里能猜出一为仙一为妖，前一刻还是存亡仇敌？

再说展昭这头，狸姬无端失落以后，那些个百姓便拥将上来，大侠长大侠短地扰攘不休。未几时公孙策赶到，只说本身是开封来的大夫，一问起城中疾疫，身边顿时拥了几十来号人，争相告备，抱怨者有之，寻方者有之，另有的当下便要拉着公孙策回家看病，簇拥争诉，倒也在料想当中。

“也不奇特啊。”端木翠道，“瀛洲那么多神仙，总不见得我要一个个都记得清楚。再说了，瀛洲神仙以道论高低，温孤苇余道浅术高，只是瀛洲把守上古文籍的末等小仙，我不记得他也平常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