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蛇羹(1)[第1页/共4页]
奇毒非常,可为良药。
端木翠吃得津津有味,耄耋老者如坐针毡。
他们谨慎翼翼避开蛇的毒牙,规端方矩地依着柳宗元所记,“得而腊之觉得饵”,然后将成品或做赋税上缴,或至阛阓买卖,换回少得不幸的多少银钱,日子还是贫不到头,苦无尽头。
“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了解的啊。”端木翠笑嘻嘻道,“莫非你在娘胎里的时候,啊不,在蛋中尚未孵出的时候,就熟谙你爹娘或是兄弟姐妹?”
第一阵萧瑟秋风撼落开封道旁的黄叶之时,这案宗被呈交到开封府。
可惜的是,她压根儿连开封府的门边都没摸着。
他瞥见一条蛇,蜿蜒扭动,盘曲而上床脚,下一顷刻便要探入那帷帐当中。
转头看,夫人只着亵衣,软软瘫倒在门侧,伸出一只手,颤巍巍地指向他。
夫人的惨叫声唤起了家中的下人,那些个使女小厮纷繁披衣过来。他不解地看他们在门口乱作一团,那些个使女一迭声地骇叫,小厮们神采惨白。吵声越来越大,引来了邻居,然后是更多邻居,最后是衙差。
“我深思着多数是鬼神托梦……”
丢了头的蛇另有知觉,蛇身狠恶抽搐。他不慌不忙,伸手捏住蛇尾,送到脚下踩住,另一头握住那断颈上拉,将蛇身扯得笔挺如弦,又用剪刀在断颈处剪了个小缝,刀尖自那小缝处插入,往下一劐到底。
那老者的神采骤变。
他郑而重之地将蛇皮放入漆盘当中,伸手去蛇颈肉中扯住骨节,右手上拽,左部下拉,又是一个大力,骨肉分离。
他笑,翻开竹盖,觑准了那蛇的七寸,两指拿捏,拽出笼来。
就在回身欲走的当儿,她俄然瞥见了一小我。
来不及经心筹办佐料,他急仓促在灶上的铁锅中倒入好几瓢水,生火,又折至砧板旁,顾不得剥皮去骨,吃紧抓起中间的菜刀,高低垂起,狠狠下刀,将那蛇身剁成一段段。好几次用力过狠,那刀深深堕入砧板当中,费了好些力量方才拔出。
这蛇皮,黑中透亮,白章宛然,拿去做刀剑握柄的蒙皮,再好不过。
如许的一碗蛇羹,你愿出多少银钱?
“吓,你也晓得这桩案子?”
他双目充血,口中嗬嗬有声,操刀将那蛇剁成几段,救回的倒是被蛇的体液腐蚀至黏稠且脸孔恍惚的婴尸。
真真天不幸见,让他逮个正着!
“人证物证俱在,包大报酬甚么还要重审此案?”
字字如惊雷。
他低头看汤锅,身子一下子软了。
可有致富良方?无他,脑筋活络罢了。
一锅烧滚的水,面疙瘩,捏些盐撒下去,快起锅时烫两片菜叶子,然后扔些葱花。
“老爷大吉,”小厮带着奉迎的笑,“夫人有喜了。”
有喜了?
还是阿谁面摊,卖的只要面疙瘩汤。
关于这蛇,柳河东的文章向外传达出两个信息。
第二日,端木翠特地起了个大早,兴冲冲地赶往开封府。
“老丈,可不成以借一步说话?”
那老者于背后森然道:“如此伤害蛇灵,不怕祸及子孙吗?”
还没有完。
打量面前这蛇,忽地想到,自夫人有孕以后,他便再何尝过蛇羹。
得出结论:无。
以上对话证了然以下两点:
当时,端木翠一口面汤将下未下,听到边侧门客如此郑而重之地颁发观点,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这一笑乐极生悲,被那口面汤呛到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