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生死盘(1)[第1页/共5页]

“那早些归去。”端木翠赶他，“早些清算了早些睡，明日赶路才有精力。”

她不看展昭，也不夹菜，自顾自拿筷子在碗和碟子之间搭桥。

半晌不见动静，奥秘兮兮地展开一只眼睛，正瞥见展昭笑意浅浅的唇角。

“端木，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你也没睡着啊。”展昭答得理所当然。

两人在马行街最中心的太白楼二楼用膳，透过翻开的窗扇，能够看到远远近近的灯火和热烈。展昭给端木翠夹菜，菌菇、竹笋、芽尖、糖藕，那么小一个砂碗，堆得高高颤颤。

“端木！”展昭惊奇地迎上来，“这时如何会过来？才四更天。”

展昭哭笑不得：“又是我？”

“不学，我去西夏。”

“福分用掉了也娶？”

“你就住我的房间，平常跟先生学些东西，聊胜于无。”

“家里……另有些甚么人？”

热腾腾的葱油蛋面送到端木翠面前，她一声不吭，操起筷子在面里搅个不断。

“将军！将军谨慎！”示警声唤回了她的腐败认识，她忙转过身来。

全部早晨，端木翠都闷闷的。

“你在这里吵我，我如何睡得着？”端木翠急了，坐起家来推他，“逛逛走。”

展昭笑着将她拥进怀里：“不是让你好好睡，不要过来送吗？”

“有娘，另有哥哥嫂嫂。”展昭想了想，唇角绽出浅笑来，“另有侄儿侄女，前次见，皮得不可，现下应当长高些了。”

“饿了！”

“该死！”端木翠撇嘴，表情复苏了那么一点点。埋头吃了两口，俄然昂首问他：“要去多久？”

“瞪甚么？”展昭逗她，“再瞪，眼睛也不会再大些。”

如许的目光和和顺之下，端木翠纵有一千一万个不甘心，一万一千种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不奇怪，不！识！字！”

端木翠闭上眼睛：“我睡着了，展昭，你快些归去。”

反恰是睡不着了，端木翠爬起来帮展昭叠衣服。

“展昭，如果……”端木翠说得吞吐，“我是说如果，我们是一家人，那是甚么模样的？”

到端木翠家时，刘婶还没来得及走，见着他第一句话就是：“女人睡下了。”

展昭顿了一下，手上的行动渐渐停下来：“离家太久，每次回家，娘待我都像高朋，诚惶诚恐，客客气气，唯恐哪处怠慢了。回到了家，反而不安闲。倘若能住久些日子，说不定能找回平日一家子人的和蔼，只可惜，总只那么一两天。有一次离家，娘和哥嫂送了我一程，他们一起上聊些家事，哪家的租该收了，该去给哪位亲戚做寿了，该采买甚么，该给孩子添甚么衣裳——我插不上话，看他们絮干脆叨，好生恋慕，仿佛本身是个外人。”

来不及了，一柄青铜长戈直直穿透她的心口。

不提还好，提起这茬，她更火了：“不奇怪，一辈子不看都不奇怪。”说着腾地起家，噔噔噔下楼去了。

恍恍忽惚间，脚下一绊，端木翠摔在地上，火线不远处落着一面氅旗。

“西夏是甚么处所，你一个孤身女子去到那边，我如何放心得下？”

话到嘴边怯了场，是怕展昭不娶她，还是毕竟不敢把“不做神仙”如许的话说出来？

端木翠含着眼泪笑出声来，伸脱手去搂住展昭，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展昭，我必然嫁你，谁都拦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