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皇城魇(5)[第3页/共5页]

如此想时，展昭已到近前。

展昭倒不留她，只是欲言又止，似是有事嘱托。银朱早推测他的情意，笑道：“展大人，银朱在宫中多年，嘴巴严实得很，你且放心，本日的事，我不会对外胡说的。”

银朱身子巨震，透过蒙眬的泪眼，她问端木翠：“端木女人，你会死吗？”

银朱咬了咬嘴唇，点头道：“那我打盆水来，再备些绢布伤药。”

展昭浅笑：“宫里头多的是上好的伤药，功效灵验得很。如果宫里的药不管用，公孙先生那头另有很多方剂，不会叫你留疤的。”

“端木女人让我给你的，她说曾经承诺过要送你东西……只是现在，做不完了……”

迷药的药性似是将过未过，她睡得不平稳，眉头时不时地皱一下，长长的睫毛颤巍巍的，眼角的泪痕始终没有干。展昭伸脱手去帮她拭泪，笑道：“一会儿醒了，可不能赖我技术不好……一十七刀，若要找我算账，也只能让你砍还了……”

银朱几近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僵了一僵，拎起裙裾小跑着出来，只见炭盆之上，模糊可见烧化的虫尸，端木翠背上伤口均撒上了药，虽经绢布擦拭，仍有藐小血迹不竭自伤口溢出。

银朱还是有点恍忽，直到展昭提到“端木女人”这几个字，她才似是俄然想起了甚么，从袖笼中拿出一个做了一半的香囊递给展昭。

银朱低下头去，避展开昭的目光，低声道：“端木女人说，这事跟汉宫巫蛊有关，你若不明白，能够去问公孙先生……”

展昭舒了一口气，顿了一顿，重又走回床边，单膝接地，渐渐低下身子，凝神看她容颜。

银朱一时不解，但到底在宫中行走多时，心机较他个小巧剔透些，忽地就有几分明白，快步畴昔，也顾不得甚么男女之防，把住展昭的手臂。

无人回声，展昭伸手抚她面庞，只觉濡湿，沉声向银朱道：“掌灯。”

展昭一惊而醒，俯下身子看她，果见她长睫颤了两下，渐渐展开眼来。

一时无话，还是端木翠先开口：“我让银朱找你，你不是回开封府了吗？”

展昭应了一声，向桌案畴昔。银朱忙着揩拭血迹，忽听咣当一声，昂首看时，那铜盆正翻在桌案之上，盆水淋了展昭一身，他双手还是上托之势，似是一时失手。

说着端起铜盆，快步绕展开昭出去了。

她问得委曲，展昭也让她问得心中酸楚，一时不知如何答她。端木翠见他不答，倒也不诘问，撑动手臂就想起来，这一下牵动伤口，痛得连连吸气。展昭忙伸手去虚按她：“背上有伤，不能躺，不要乱动。”

展昭一时语塞。

“这东西少见，你不明白也在道理当中。”比起先前，端木翠竟是出奇平静，“改天问问懂史的人，让他们给你讲讲汉宫巫蛊案，你也就明白了。如果……展昭问起……”

展昭手上略停，低声道：“我会谨慎。”

待得筹办伏贴，展昭深吁一口气，目光停在端木翠腰间。那边太医已经下过刀，伤口豁然，虫子钻得很深，只留小半截在外可见。

“归去处大人报备些事，又很快返来。”

“说……”端木翠正待开口，俄然又是一声痛哼，再昂首时，额上密密一层汗珠，“银朱，帮我找金屑来，再打一盏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