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你回来了，真好[第2页/共3页]

想到这里却又感觉眼眶有些潮湿。我抬袖子抹了把眼睛。

光界以外的南宭，用心将那边裂口处的气象展现在我面前。

我笑了笑，底子没想过答复他——因为我晓得，我不会跟他在一起。

他在落拓饮茶，落拓地看我这般狼狈的模样，落拓地看我身处腥风血雨当中寂然挣扎。

南宭他晓得我在哭，他单手同孟泽拼了一场，最后唤来万千侍卫打得欢乐，没叫孟泽沾上我的衣衫分毫。

你返来了，真好……

梦中的我一向冒死挣扎在毒蟒獠牙当中，火红滴血的信子却死命抽打着我。可我记得跳出去的南宭，天青衣衫，问我还好不好。

“神尊大人，我对你有些豪情的意义，大抵是我喜好你。”

或许死了……也很好。

这句对不起，恐怕是我一辈子都不敢再去回想的话。

南宭的声音适时落入我耳中：“素书，你跟本公子在一起，我便救你。”

可这统统，在良玉神君出来以后，十足化成了空。

本神尊脑袋空缺了斯须，这一扫将我从那獠牙上扫分开来；右肩筋骨硬生生被那獠牙扯断，血水顷刻间喷涌而出溅上我的脸。我恍忽昂首，看到又有毒蟒长开血盆大口朝我撞来，那毒蟒昏黄若荒凉尘沙的眼里，是披头披发浑身是血、奄奄一息油尽灯枯的一个身形。

忽又想起他不久前曾经说过的话——

耳边蓦地涌过一声嘶吼，有红色信子狠狠扫过我的脸，我被这信子打扫三丈开外，脸颊上顿时火辣辣扫过一阵温热；还未站住脚根，便见一根獠牙自背后刺穿右肩，獠牙之上，黏稠的绿液混着我的血。那毒蟒仿佛也很不舒畅，獠牙挂住我擦着缝壁往上蜿蜒而去。其他的毒蟒闻到血腥滋味也纷繁躁动焦灼起来，血红的信子铺天盖地扫过来，若鞭子打在我身上，抽出三寸血痕垂垂成片。

在那之前，我从未对一件事会有毛骨悚然的感受，连当年被聂宿剐鱼鳞的时候，我也只是感觉惊骇。但是那句“对不起”落在我耳中的时候，我平生第一次感觉惊骇若蛊虫从满身各处的毛孔钻入，顺着血脉往身材里啃食游走，最后会聚在心脏里，叫整颗心都痛得很。

我看到孟泽拼了命朝那边跑去，我看到他死死抓住将要落下去的红衣女人。真的握住了那女人的手后，孟泽他喜极而泣，说：“阿玉，你返来了，真好。”

耳边不是腥风血雨、不是山崩地裂，不是毒蟒吼怒、不是红信嘶嘶……

我也从不晓得，阿谁曾说“但愿你受伤时候会跟我说疼，但愿你疼的时候会跟我哭”的神仙，为何最后会撇下我，再没有听我说疼；

反几次复缠绕着心智的，不过是孟泽那句“素书，对不起”，“良玉，你返来了，真好”。

以是，是本神尊先松开他的手的。漫天的碎石当中，我或许还对他笑了笑。

便是在这时，一道风从天而落，甫一昂首，便见天青色衣衫的神仙落在我面前。

毒蟒见血又刹时癫狂，尽数扯开血盆大口，收回惊天轰鸣，目光如阴诡恶煞朝我们袭来——

终究逃到上面，大殿之上的金光从面前扯去，地动山摇之间，那几丈宽的裂缝也强行闭合开来，有几条爬得极快的毒蟒已然追出空中，探出来巨大一颗脑袋，可地缝死死闭合住，十几颗蟒头在那一刹时被挤落，吞天噬地几声哀嚎突破耳道，扬起几丈血水，纷繁成雨瓢泼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