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另一株梨花树[第2页/共3页]

我不晓得聂宿为何要舍弃这缕灵魂，凭他的神通，用别的甚么东西探入海水中，该当也能将这银鱼救出来。直到好久以后，我才明白，聂宿贰心中所驻的是万物百姓，是天理大道。他把这容情解魄、缠鬼噬魂的九天无欲海也当作万物生灵之一，在同这无欲海划一构和，以一物、易一物，两边谁都不欠谁——这恐怕也是为何，素书厥后多次落入无欲海，被这海水缠过身、扯过情魄，但最后却毕竟能病愈，毕竟能记得清她喜好的阿谁神仙。

当这银鱼隔着湛蓝的海面，游至聂宿脚边的时候，本君设身处地想过，如果我，我看到这条银鱼，也会救它出来，凭这银鱼都雅也好，凭这银鱼强大也好，凭对这千万千生灵之一的怜悯也好。

果不其然，他种下灵魂而获得的那一株，最后化成了个梨花神仙，这梨花神仙，便是梨容。可中间的那一棵呢……他没有理睬，他感觉他一向等的人终究来了，现在都能化成仙形了，真好。

而别的一幅场景，紧接着在身后那一片花瓣上闪现出来，这场景里仍然有聂宿，也仍然有他腰间系着的水蓝玉玦。这场景是在九天无欲海，只是海面上不复此时的风平浪静，而是铂涛澎湃，卷起十丈水浪直奔上天。

本君看到这里，听到她这酸成如许的一段话，心底竟滋溜溜冒出些幸灾乐祸的感受。

而第三幅场景，又重新回到了梨花树身上，且是那一株没有化成神仙而被萧瑟的梨花树，这梨花啊，不再是盛开干枯的时候，该当是又过了万年，到了这花树枯萎的时候。此时，神尊府里已然有了一方湖，有了湖心亭，该当是聂宿专门为那一条被救起来的银鱼所建的。

梨容不让他上去，却对着他弹了一支曲子。固然那琴音也算动听，可本君却感觉有些多余——都要死了，整这些花里胡哨的做甚么，还不如安安生生在聂宿身边说说话，喝喝酒，珍惜这最后一段在一起的光阴。

掩土埋上的时候，腰间的玉玦不谨慎落下来，他停动手中的行动，从那埋下的灵魂碎片当中捡起这玉玦，又系在腰间。

可看到这里的本君，内心蓦地抽疼。因为在聂宿带着将将化成仙形的梨容分开的时候，我看到他身后萧瑟的那一棵梨花树，花瓣簌簌落下来，不晓得为何，我感觉这一棵树，如果故意的话，那它内心必然难过极了。可惜聂宿没有转头，他仿佛不太体贴这一棵梨花树。

因为她欠这无欲海的债，都被当初的聂宿，用一缕灵魂，还清了。

花瓣之上场景一个变幻，转眼间万年过——是的，聂宿的影象提示我，这光阴过了一万年，当初埋下的灵魂碎片已然长成了两株梨花树。

当初，素书把聂宿神尊这遗物还回到梨容手上的时候，面上悲苦的神采尽数落入我眼中。

但是，我却想问一下，他是如何判定出他种下的灵魂，化成的是梨容？中间的那一株，到底是如何长成的？

心生万象，观心无常。

正火线那片荷花花瓣上闪现出的是关于聂宿一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