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宫远,空留月影照青梅(一)[第1页/共2页]
木槿浅笑,“我倒感觉,做篱笆的槿花更宝贵。贵在天生天养,自在安闲。”
年青的男人一身玉白衣衫,阖目而坐,无声地感受着劈面那女子发自内心的赏识和信赖。
她很光荣碰到了楼小眠,一个如深谷清潭般清幽澄彻的男人,如夏季里的一缕冷风,总在她烦躁时一昂首便看到的处所,让她莫名地温馨下来。
木槿忙畴昔按住,笑道:“楼大哥若和我这么客气,我下回可不敢来了!”
“没有人能真正地心如死水,心如死灰的倒是有。”
一盏饮毕,木槿方浅笑道:“不知怎的,每次和楼大哥在一起,都有种心静的感受。”
楼小眠略好些,便站起家来,取水来净了手,也不要侍儿脱手,本身添了香,重燃起小茶炉,择了上好的茶叶烹茶。
楼小眠本来惨白的面庞便浮上一丝赤色,静若深潭的眸子隐见和顺雅淡的笑意。
楼小眠唇角顿时弯起,清莹笑意如湖水微漾,映着煦阳般散着温和的光。
茉莉朝夕奉养身侧,对着楼小眠那样的品德,能不动心才是怪事。
茉莉已抱着一张琴走来,式样高古,纹理精美,恰是独幽。
木槿更觉楼小眠不但是谪仙,更是妖孽,不怪都城里那很多闺阁女子悄悄惦记。只不知终究到底会是如何的女子,能成为楼小眠相伴平生的知心人。
“嗯?”
茉莉见她谛视,笑道:“公子原没重视过木槿,厥后因着皇后娘娘的闺名,便说木槿乍看虽不起眼,细看还是很美的,以是植了几株,都是极少见的异种,并非平常做篱笆的槿花可比。”
便因着那雅淡笑意,连茶香都格外的芬芳好闻,肺腑都似为之一清。
木槿心跳仿佛遗漏一拍,可四目相对时,仍然只瞧见他温润纯洁如明珠般的眸光,连笑容都清澈宁谧。
楼小眠道:“瞧瞧你这点用心,连我的小侍儿都哄不畴昔!”
而楼小眠清澈的眼眸亦暖和地回望着她,“我向来心就不静,只是看到你时,我很少去想那些琐事。”
客岁她住在这里时,仿佛未见莳植木槿。
“是啊,心静,静如止水,参禅般的感受。”
“……”
楼小眠轻笑,然后看向茉莉。
木槿利诱地看向他。
木槿瞪了楼小眠一眼,却真的从案上的小碟里拈了颗饴糖放到楼小眠掌中,又将一盏倒好的清茶奉上。
他的眸光暗淡,举目见木槿踏入,方才垂垂规复光彩,支了身欲要站起,“皇后娘娘!”
明姑姑等早已退到门边,再不肯扰了两人可贵的好兴趣。
四周便有平淡的茶香缓缓萦开,垂垂驱走了屋中的药味。
本来心静便是如此的简朴。
若肯暂驻行动,或许一抬眼,便是亘古未变的碧海彼苍,白云悠缈。何必寻甚么静室修禅,实在向来静在心中,禅在念里。
尘凡万丈,风波千里,抛不开的喧哗,数不尽的烦恼,仿佛如影随形,挥之不去。想寻求一份心如止水的安然,谈何轻易。
绕过莲池,抬眼便见莲边植了好些木槿,且是相称罕异的重瓣木槿,木槿便怔了怔义。
茉莉掩唇道:“可不是呢!皇后畴昔,需好好说说我们公子,最好治他个大不敬之罪甚么的!”
楼小眠眸光微闪,“心静?”
楼小眠已走至独幽琴前坐了,信手拨弦。
正如每当他看到她时,满心的仇恨和算计俄然间如浮云飘远,安宁如松月流辉,长山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