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期短,歌阑饮恨春情薄(三)[第1页/共3页]
但孟绯期毕竟在乡野间长大,对皇家端方礼节一窍不通,又不屑学之,三五日尚可容忍,三五个月后不免大家侧目,加上为人任侠尚气,仗着一身好技艺频频在贩子间惹事寻闹。不上一年,御史台参奏他的折子雪片般飞入内廷,连萧寻都大为头痛。
终究和谈的成果,孟绯期认祖归宗,算作萧家后辈;由萧以靖出面,为孟氏请得一品诰封,以侧室之礼葬入皇家陵寝。
他要去掘开生父和宁氏的坟,把孟氏也葬出来。
而他曾以为萧以靖必会再让步。
梁王薨逝,诸子衰麻杖绖,哀思欲绝;孟绯期一身红衣召妓喝酒于闹市,嬉笑自如。
但她畴前艳帜高张,昔日恩客很多,到底纸里包不住火,不久四周村民便晓得她出身青楼、未婚生子,天然诸多鄙薄。
他一脸的深恶痛绝,平时在孟绯期面前勉强透露的慈爱一丝俱无。
早逝的梁王妃宁氏恰是太子萧以靖的生母。
她私蓄很多,加上萧宜给她的,倒是足以让他们母子一世衣食无愁,遂在乡间择地建屋,隐姓埋名定居下来。舒榒駑襻
“那臭小子……”
梁王正病着,闻得此事龟缩不出,诸兄弟和众侍卫均有所顾忌,遂个个被打得头破血流,由着他持剑逼人将棺木抬入正厅,将好端端的正厅安插成了灵堂。
仿佛他目前评价的,不是他的亲生骨肉,还是他的存亡仇敌。
临终前,为世子之位,他请来太子回府商讨。
梁王萧宜明知不妙,待要将其禁足,但以孟绯期的技艺,那里禁他得住?几兄弟初度见面便吃了他的大亏,豪情更是冷酷,见他目中无人,也便视他如无物。论春秋他比萧以靖小四个月,本该排在老六,可连王府的下人也仍然喊萧以良为六公子、萧以智为七公子……
他做得公然公允,——如果他未曾有过一个名唤绯期的儿子的话。
他带着数名近卫找到孟绯期,说道:“父皇要取你性命。分开蜀国,立即!”
有司再度参奏,太子萧以靖尽数压下,令人传孟绯期入宫相见。孟绯期拒不相见,在外仍然自承姓孟,竟将蜀国最高贵的萧姓一笔取消。
萧以靖点头,慎重应下。
宝剑扬起,脱手如电,是凡人万难企及的速率和力道,敏捷将萧以靖的近卫击倒。
孟氏明知儿子脾气乖戾,光临终时才奉告他旧事,其成果就是孟绯期扶了母亲棺木大闹梁王府妾。
萧以靖闻知,遂让人称其为五公子;毕竟他已是萧寻嗣子,称孟绯期为五公子明显更合适。
随后的日子,凡是孟绯期欢畅,便回梁王府大闹一场,打鸡骂狗,摔东砸西,几次差点一把火把梁王府给烧了。新封的梁王萧以纶给闹得狼狈不堪,遂入宫哭诉。国主萧寻大怒,却被萧以靖生生劝了下来。
萧宜便感喟不已,“如此……待他们岂不是太不公了?”
孟绯期担当了孟氏的才貌,天份极高,又有过几番奇遇,不但才识过人,更练就一身绝世技艺,只是自幼受人白眼,脾气孤介高傲,厥后遂将胆敢凌辱嘲笑他们母子的村民清算得服服贴贴,望风而逃,却毕竟堵不住悠悠众口。
萧宜的脸开端扭曲,“当年,如果他没出世该多好!”
萧宜本就身材不佳,给这个横次里冒出来的孝子三天两端气上一回,病情愈发严峻,不久便放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