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第3页/共4页]

城门大破，王宫被兵甲团团围住，刘郅本欲举剑刺死谨姝，被抱月领的暗卫禁止。

谨姝只撑了两日，于次次日的凌晨，握着女儿的手，不甘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她挥退了抱月，拖着病体起家一步一步行到身着青色织金便服的刘郅面前，缓缓跪伏下去，面上却不见了昔日的低眉顺服，那唇角甚则挂了几分极浅的笑意，迟缓述道：“刘郅，这便是你的报应。满是你应得的。”

那眼神，纯洁非常，观之忘忧。

她为在这最后一刻，他们能面劈面相峙而感到一种天意如此的畅快。

她记得，在姑母那封家书里，她感遭到的是多么万箭穿心的苦痛。独一悔怨之事，便是嫁于傅弋作妇，有那样的刹时，她竟负气地想，当初不若择李偃而从之，那位传说里的霸王枭雄，起码是位脊梁铁硬之辈。

但不管如何，城破之时，周兵不战而降之时，谨姝在阴暗的后宫冷殿里，感遭到的倒是如释重负的摆脱之感。

抱月嘱人好生相待谨姝，也让阿宁去陪了她。

只是毕竟，实非夫君。

悔之晚矣。

在这长久的平生当中，她如浮萍流落无依的这短短二十余载，她畴前老是得过且过，渴求苟安，只近年才幡然觉悟，这乱世当中，寄求别人怜悯抑或是庇佑，便如同寻求那镜中花水中之月，只能得一时好梦罢了。

是以她俄然绽放的笑容，显出几分狰狞和厉色。

只是即便如此，谨姝也放了心，起码她为阿宁谋算的后路，现下看来尚算可靠。

倏忽间火光憧憧，军阵严肃。

是的，无错，现在的局面，她是有几分功绩的。这是她这辈子，做出的独一的抵挡。

所谓帝王之术，机谋之事，从没有谁是干清干净的。

蛮笨拙妇，祸乱至此。

谨姝只顾握她手，抓得极紧，身子微微拱抬着，形状实在有些可怖，但字字诚心：“只盼汝主公念在我之襄助，留我阿宁性命。她年纪尚幼，委实不幸。”

只是最后这口气，倒因他此时形状而舒了半口。

那夜的风雪交集里，她亦再一次感到了天命的呼唤。

她恨傅弋，恨刘郅，恨这乱世。

谨姝松下气来，倒于寝塌之上，喃喃，“如此谢过。”

叶昶来看过谨姝一次，谨姝只觉不成置信，握住本来觉得早已亡故的阿兄的手，痛哭出声。叶昶柔声安抚她，说统统都会好起来的。嘱她无需再挂记旁次各种，放心养病便可。

谨姝生的极美，傅弋也曾至心待过她。

李偃此人，她只恍惚地从无数人的口中体味过，不过是杀伐判定，勇武过人，生性残暴，非良善之流，如此如此。

这光辉的宫殿，顷刻也变得灰败起来。

只是活着成了苛求，现在便是刘郅不杀她，而李偃也念在她助力他介入中原之功予以宠遇，她也已经无福去享了――她缠绵病榻已久，现在已到了药石罔顾的境地。

傅弋后降于刘郅。

刘郅亦是个悍勇而又高傲的帝王，打劫和占有是赋性，于她，更只要玩弄和高高在上的俯瞰罢了，看她这个传说中可摆布帝位的女人是如何臣服于他。也为向天下昭告，这帝王之位，必定是他的。对于任何反对他的人，宁肯错杀，不成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