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疾病[第1页/共3页]

刚出大门，天绝顶便模糊传来一声雷响，殿外一株清翠的文竹被一阵大风刮得东摇西摆便齐腰折断。

皇上公然不再乱动，微闭着双目由我检察他的病情。

“不错，只是这个病实在难以开口.....”我仍然踌躇着，如许的病，怕是为人臣子的人忌讳说出口的。

“山雨欲来风满楼，若不经风雨，又如何得见雨后青山碧水的清澈无尘？”望着谢太医，我淡淡答道。

“奉告朕，家中另有些甚么人？”皇上从回想中惊醒，展开双目看向我。他不体贴本身的病情却体贴我的出身，这令我内心一惊。

“你好好给朕看看，朕的身上，都长了些甚么？”皇上仿佛有些累了，说话的语气不再似先前那么大声。

“女人请说无妨。”谢太医看看遥遥的天幕，轻声道。

谢太医目光里带了一丝体贴，见我神采不好，问道：“如何了？”

我心紧了再紧，恭谨道：“家师是尘外人，一贯不问尘凡事，亦不准民女提及他的名讳。况现在家师已经......请皇上谅解，宽恕民女不能照实禀告之罪。”

我便思考半晌悄悄道：“皇上所患乃是慢性衰弱疾患，病发期间以咳嗽、咳血、潮热、盗汗征象透露在外。期内天赋不敷，肺气毁伤，平日又不重视摄生之道，现在病情已经伸展至脾肾。肺虚肾失滋长之源，或肾虚相火灼金，上耗母气，导致肺肾两虚。肺虚不能治制肝，肾虚不能养肝，或肺谦虚火相克，肾虚水不济火，导致心肝火旺。久延而病重者，因精血亏损导致肺、脾、肾三脏交亏。甚则肺虚不能佐心治节血脉之运转，而致气虚血瘀。”

谢太医撸着髯毛一笑，低声道：“虎父无犬子啊，常女人的爹娘在地下有知，也该欣喜了？”

现在我也终究明白，为何全部寝宫要整日整夜地用浓烈的龙延香来熏着，他身上那些带血流脓的创口所收回的气味又岂是凡人所能忍耐的。

“公然是仁善之人，老父敬佩。”谢太医朝我点头赞成，眼里透暴露竭诚之情。

“那里那里？”谢太医开朗一笑，接着又沉声问我：“不知女人对皇上的病情有甚么良策？”

“嗯，你不过是顺从师命罢了，何罪之有？好了，朕也累了，你们都退下吧。”现在的皇上早已躺下了身子，面朝内里而卧。

我微微垂首，还是非常恭谨地回道：“回皇上，民女自幼父母双亡，亦无兄弟姐妹，与师父相依为命。”

“是啊，是啊。”另两名太医拥戴道：“如此，下官先辞职。”

一想起皇上胸前的红色斑点已经腐败流脓，还披发着阵阵腥臭，我心内当即一阵翻江倒海，仿佛顿时要将五脏都吐了出来。

我悄悄摇手，双眉却仍然蹙着：“没事，只是皇上身上那……算了，还是别提。”

“皇上还得了花柳病，但这又不是普通的花柳病，这是因平日纵情于酒色而至。”作为一个幼年的女子，此病说出口，我还是有些微的羞窘。

“来日方长，丫头你感觉朕还能来日方长吗？”皇上闻言一声嘲笑，顺势将抓住我的手一带，我猛地朝床榻边靠去。胸口撞在床边，一阵剧痛。

天气愈来愈沉，告别了谢太医，我仓促回到了云翔殿。萧萧的雨声在我踏进云翔殿的那刻响彻天幕，而令人堵塞的闷热便垂垂地消弭在这澎湃的大雨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