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爱无痕[第1页/共3页]

香锦沉吟，再开口时，多了一分欣然：“云公子，还好么？”

他感喟：“不知。”

香锦凝睇我半晌，悄悄道：“萤儿现在睡得正香，怕是一时半刻醒不来。”

“这尘凡或许容得下一往情深的痴缠，但是这皇宫，既然是浩繁人的神驰，也是权力与繁华的集合地，更是诡计和争斗的旋涡。相思，你所求的一心一意，只会是蜃楼幻景。何必，单独悲伤呢？”夜风拂来，翩然了佛前，那一袭白衣。

“话虽如此，但是万一被心胸不轨的人晓得，只怕于娘娘，于云公子皆倒霉。”

我望着烟雨中那连缀起伏的楼台殿宇，花草树木，仿佛一刹时铅华洗尽，色彩尽褪。我立于屋檐下，伸手接住一滴滴水珠，水珠继而又顺着掌边滑落。

恍忽记得槿姨也说过这句话，只是，愚顽如我，仍旧未懂。一如现在，我还是固执地问出：“那么，你是否已离于爱了？”

夜色深沉，萤儿于栖凤宫外等待。殿内，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只是如许的相伴，令人伤感。因为，可贵，既是可贵，必然难舍。再难舍，也必定会永久舍弃。等不到天然落空，必然是因为不得不舍弃。早就明白，这些，都不是属于我。

我抚上他的衣衿，泪水滴落：“既然没有错，可为何会流那么多血，死那么多人，负那么多承诺，伤那么多心？”

他暴露一丝虚幻的浅笑，若隐若现：“佛忌世人固执，有的东西，我们或许该早点放下。”

我轻笑道：“可如果不如许喝酒，会伤我的心。”

前一晚还是淡月溶溶，现在倒是秋雨淋漓。

回到栖凤宫已是第二天，走的时候，马凌云眸光淡薄，笑容清隽。那一刻的我却并不晓得，这一别便让我们永无相见。

我靠在他怀里，嘤嘤抽泣：“到底是谁错了，为甚么走到明天，统统的事情都是背道而驰？”

我离开他的度量，唇边，勾画出一痕含笑，为他。

我兀自浅笑：“难为她了，昨晚一宿没合眼，一向在殿外的风露里候着。想想，还是我的不该。”

“尘影呢？”四顾寻觅，却不见尘影。我不由迷惑起来：“莫非说我一夜未归，他便也失落了么？”

我的心底，出现一种苦涩：“曾经觉得心伤得次数多了，便会磨成茧子。觉得茧子只要够厚，再锋利的刀也割不出来。本来我错了，心，向来没有磨成茧，心上，覆着的，原只是一层叫脆弱的丝帛。再钝的刀，都能够等闲割破。”

我鼻子发酸，本来清俊超脱的男人，现在，却多了灾害刻出的沧桑陈迹。实在统统的灾害，都源自心中那没法便宜的密意。

“担忧甚么？只不过是在碧湘宫说说话罢了。”

马凌云伸出一手在我背上轻抚，暖言安慰：“你如许又是何必？”

他伸手拭去我脸上泪痕，低声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相思，是你来了吗？”一个清冷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在空落的宫殿内响起。

马凌云淡淡道，眸光始终未分开我身上。只是我出现雾气的眸子，却不能将他看得清楚。

一扬手，辛辣的汁液缓缓流进肺腑。

我含笑着走了出来，与他并肩坐于蒲团上。

如许的寒凉，落进我的内心倒是带着别样的意味。

香锦见我神采郁郁，握住我冰冷的手，道：“娘娘莫怪奴婢，奴婢晓得娘娘体贴云公子，也一样体贴尘影。尘影，现在正在偏殿为娘娘换垂帘，秋风冷了，他怕冻着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