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拜错坟[第1页/共3页]

坟头上的草都快跟我普通高了。坟头垒砌的石块倒是挺新，应当是大伯才换不久。

林中闷热，我也没想太多，从速拜完从速完事，遵循大伯的唆使，清理掉坟头上的杂草，插上招魂幡，点上香烛，摆上贡品，边烧纸钱边跪地叩拜，嘴里不伦不类地说着祷词：

这一搂，却搂了个空――身后底子没人。

刚要打道回府，我却被大伯拉住了。

我惊出了一身盗汗。

“相公……”

大伯回过身来，指着坟前的炮仗屑儿和还未烧完的香烛问我：“这些……是你烧的？”

才走了没两步，我俄然感受不对，后颈有些痒，像是有人在耳根悄悄吹气普通，内心一激灵，仓猝转头，就见迷蒙的白烟中，仿佛元祖的坟头上，蹲着个一身白衣的人影。

我赶快披衣起来，见房门上贴着的符纸已然被扯开，内心更慌，一起小跑，拍开大伯家的门，语无伦次地把事情的颠末，一股脑儿跟他说了一遍。

公然有座小小的坟茔，藏在齐腰高的草丛中，却没有墓碑。

已是深夜，加上又是腐败时节，月光清冷，洒在松林间，说不出的阴沉可骇。

大伯见我魂不守舍，动不动就往身后看，问我如何了。我点头说没事。大伯不放心，给了我两道符，说是跟村里先生求的，这两天环境特别，让我睡觉前，把符贴在门上。

炮仗收回古怪的闷响，坟前立马满盈开一大片白烟，氛围中充满着刺鼻的火药味。

元祖的坟跟其他祖宗的不在一块儿。我们伯侄俩翻过村后山头，到了山脚的马路上。

山里一片死寂，鬼影都见不到一个。大伯一言不发，喘着粗气在前面带路。

“大伯――”

我见坟头上的招魂幡不翼而飞，内心也跟着颤了颤，问大伯如何了。

我吓了一跳，抹眼再看，就见哪来甚么人影？清楚只要随风飞舞的招魂幡。

异化在火药味里的，另有一股淡淡的，桃花的香味。

傍晚在大伯家用过晚餐。遵循端方，我要单独去老宅安息。

眼看到了坟茔，大伯却俄然在前面停下，浑身一僵，跟着就像打摆子似的，颤抖起来。

我手忙脚乱，从速将散落的纸钱全拢返来，却如何也点不着，心说莫非老祖宗都感觉这事儿悬？鼻端俄然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味，转头见提篮里的祭酒，不知何时竟洒了个空，纸钱全被打湿，心中愁闷，也懒得再烧，起家点了炮仗，就筹办下山。

“他娘的，鬼压床了！”

我见推委不掉，固然内心老迈不甘心，却也只好承诺。

一声凄怨的呼喊，仿佛从悠远的山谷间传来，飘飘悠悠，钻进我耳朵里。

呼喊声转眼到了我脑后，如同恋人在耳边呢喃，挑逗得我内心既惊骇，又有些痒痒。

大伯扬手让我别说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拉着我从那座坟茔前颠末，走到松林深处一座杂草掩映的土包前，指着土包道：“一阳，你拜错了，这才是咱元祖的坟！”

“做梦么？”我竟有些不甘心，看了眼身下傲然翘立的小兄弟，回味着刚才那令人颤栗的刺激，叹了口气，正要闷头再睡，就感受胳膊被甚么东西硌了一下，又硬又凉。

我们伯侄俩忙活了大半天，好轻易将老祖宗都祭拜完了，饿得前胸贴后背的。

“相公真坏，求着人家来，还要装着不睬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