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丘壑与乾坤[第2页/共2页]

他昂首看了眼初生的日头，慨然又道：“我还是喜好春季和日出，顶讨厌傍晚和暮秋。我这小我呐，喜好热烈和活力，不喜好拜别和式微。你好自为之。”

幸亏这回陈子行不再绕弯子，邀我起家，去了后厅，指着墙壁上，一副泛黄的人物画像，眨眼道：“你看他是谁？”

“这世上很多事，实在是强扭不来的，只能顺势而为。我很荣幸，仿佛能够看个囫囵，或者说旁观者清；但很不幸的是，我也是局浑家。运气轮盘如何运转，我说了也不算。”

我在心底几次咀嚼他这些话，慨然道：“我不晓得，我这算不算上道。不过是非曲直，我本身心中有杆秤。荼荼儿的事，我能够不计算，但后卿和酆都大帝，我不会坐视不管。你自去追随你心中的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的事，我本身说了算。”

我被陈灵祁毒害，回身又孤负了陈灵祎，现在竟然在跟他们的叔伯陈子行一起喝茶……

陈子行却没顿时解答，反而问我：“你晓得天人与邪魔的辨别吗？”

我细眼再看，发明这两幅画，一个线条粗暴，一个笔划细致；一个满脸煞气，几近透过泛黄的画纸，披收回来；另一个浑身仙气，仿佛如沐东风，让民气驰神驰。

这小我，自是先前我见过的，僵尸之祖——后卿。

严格来讲，那不算小我，因为除了有人的身形，他的五官、四肢，包含满身高低，都被严严实实的绷带裹紧，活似古埃及金字塔里的木乃伊。唯独头上眼睛的部位，透出一双阴戾、残暴，一副要将天下毁于一旦的深红色目光。

他似是而非地说了一番，又给我满上茶水，持续侃侃而谈：“所谓‘心中有丘壑，腹里藏乾坤’，丘壑易有，乾坤难为。晓得为甚么吗？”

我见他眼神里尽是崇拜和神驰，脸上却掠过一丝惊骇，不明白他到底经历了甚么。

陈子行又呷了口茶，目光转为温和，浅笑道：“好了，我也不跟你打机锋。实话奉告你，我是秦仇秦公子的门徒。我的修为，天然比不上师父。不过有些事，我也能看明白。”

陈子行终究点点头，拍着我的肩膀，道：“看来那丫头说的没错，你悟性很高。没错，能够说是气场，也能够说，是修为。我刚才说过，丘壑易有，乾坤难为。为甚么？因为心中有丘壑，这丘壑，可以是胸怀大气，也可以是郁结的吝啬。因为执念，因为放不下，一念成魔，千百年来，气化成形，就成了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陈子行也没筹算奉告我，指着画像中的怀玉，又看向不远处的后卿画像，对我道：“你细心看这两幅画，能看出甚么辨别来么？”

只可惜，她的下半身，仿佛是条蛇身。

我不晓得他到底想干甚么，只好强装平静，持续听下去。

他站在两幅画之间，摊开手臂，浅笑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