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七级浮屠[第1页/共3页]
追的人有六七位,仿佛是大富人家的仆人,穿戴一身黑衣黑裤,样儿如虎狼普通凶恶。这船埠,除了郑老迈的船,还停靠着几条木船。那几位仆人仿佛有些霸道,不睬睬船家的抗议谩骂,跳上船一一搜索。搜到郑老迈这儿,劈面撞上竹娟母子。
郑老迈无策了。竹娟也犯愁,像如许下去,到了上海还不把郑老迈的船塞满。无功不受禄,竹娟虽是乡村妇女,也晓得白拿人家的东西没有事理。思来想去,竹娟就对郑老迈说:“郑大哥,我们今后停船过夜,就别在那些大船埠了,停在小镇过夜好不好?”
也不知如何搞的,仿佛有人通风报信似的,这木船每到一处大船埠,就有青帮的人来谒拜。谒拜就少不得要送礼,并且送礼皆脱手风雅。更费事的是,郑老迈带着那些东西去船埠的商店卖钱,可谁也不要,他去了人家还客客气气敬烟敬茶,并且店铺的货色任他白拿——如何还能把竹娟的礼品卖了出去。
本来,这年青人是本地一户地主的少爷,因不争气沾上打赌恶习。打赌就跟抱病沾上毒似的,一但染上,极难戒除。
早上,竹娟母子乘坐郑老迈的木船,刚分开岸边,船埠俄然来了一大帮牛高马壮的男人。为首的是位外号叫冰脸虎的老者,此人乃青帮九江香堂堂主,一名响铛铛的江湖人物。他叫住正要离岸的木船,说备了一点薄礼,要送给竹娟母子,供他们路上度用。
这竹娟跟她丈夫一样,为人朴拙浑厚,管他甚么人,只要求到她了就帮手。如许做无益有弊,利是让世上流浪之人赶上她,有了度过难关的一线但愿;弊是她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助人,就给本身留下潜伏的祸患。
这年青人嗜赌,但人倒是非常机警。他上船来一瞟,就明白这船上说话算数的是竹娟。他“扑通”跪倒在竹娟面前,说:“大姐,我一见你就知你是好人,心善——我求求你,明早捎我一段路,到安庆我就下船。安庆有我的亲戚,我现在孤傲一人,只要去那找个活路,今后今后再不感染打赌了!打赌实在害人。”
众所周知,《农夫与蛇》的故事传播千年,那是有它事理的,不然,人们怎会总结出“害人之心不成有,防人之心不成无”如许的经向来嘛。须知,竹娟此次帮忙的人,是位嗜赌成性的家伙。本日救济了他,他日会如何酬谢你,只要天晓得。
“行行,大姐说停小镇,我们就停小镇。”这郑老迈,此时对竹娟母子敬若神明,她说的话断不变动。
题目就出在这里,到了上面的大船埠,冰脸虎送的东西不但没卖掉出去,反而船上堆的礼品更多了。
他父亲活着时,还好一点,只是偷偷拿家里的钱去赌。等父亲去世,他就愈发胆小妄为,整天在这镇上的一家赌馆狂赌,输掉了家里的现钱,又押上家中的地产,直把他娘亲活生机死。明天,他输红了眼,把祖宅也押了出来。成果不言而喻,还是一个输。
这头子也有些思疑。照说那已经名震长江的竹娟母子,不该该来这知名划子埠上,可瞧这年青女子和她的幼儿,又极像青帮知会的那样。衡量一阵,还是决定不去招惹她。万一真的是七婆亲眷,本身头上用饭的家伙就没有了。还是保用饭的家伙要紧。
年青人说着就哭,约莫想起之前他家风景的时候,现在却似一只丧家之犬,今后的日子真不知如何捱过。见一个大男人跪在地上放声痛哭,竹娟早已心软,固然悔恨此人打赌,但毕竟人家也认识到打赌害人的事理,也就点头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