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第二次奈何关之战 （八）[第2页/共3页]

已时末，风势仿佛小了些，勉强集结结束的金军，从各级上官那边听到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指令：各蒲辇行抽签订进犯之序列。五丁抽一，五个蒲辇抽一个，抽到那一蒲辇，那一蒲辇就上。并行“同命队”之责，队中有人畏缩不前者，同队之人斩之，可获其财产牲口；同队之卒战死，而本身逃回者，酷刑杀之。

只是这一次，倒了血霉的中路军万余军兵，完整没有以往围猎收割的镇静，反倒一个个心下惴惴。不知等会出战，会不会又要面对那令人胆怯的、叫“火枪”的可骇兵器。

蒲察胡盏出身于生女真中的蒲察部，在撒离喝麾下为将，已近十载，每战毕为前锋，以勇猛著称。从表面上看，没人能猜得出蒲察胡盏多大年纪。除了稠密的掩口髯毛及一双白多黑少的眸子子以外，蒲察胡盏的脸上，没有一快好肉。有鞭痕、有箭伤、有刀疤、有烙印、出缺损……总之，是那种把“惨”字写在脸上的人。只是如许鬼怪般的脸，不会让人产生半分怜悯，只会感到惊骇。

完颜活女刚想说话，气味一紧，牵动内腑，好一阵狠恶呛咳。他吃力甩开那医士递过汤药的手，喘气道：“两位郎君既有此决计，那么……就……就行抽杀之法吧。”

而这还只是看得见的，在厚被覆盖之下，活女缠满白布的双手，血肉恍惚，那是爬绝壁时磨伤的；身上肋骨还断了三根，那是从城头摔的；天寒地冻，表里俱伤，硬生生被冻了一夜，更是伤上加伤、重伤转重。若非活女长年糊口在极寒北地，兼之合法盛年，体质矫健，耐寒极强，怕就要交代在荒山野岭里了。

完颜活女的突袭行动固然以惨败结束，却为金军接下来的打击堆集了血的经验。以是蒲察胡盏在策动进犯之前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变更了二十名力士，以千斤尖头包铁撞木车，在重堆叠叠的旁牌保护下，持续冲撞羊马墙。

金营上高低下，都在做着出战筹办，却磨磨蹭蹭，半天都充公拾伏贴。看景象，搞不好得吃了午餐才气出门，这效力几近能向宋军看齐了。令上面军兵们感到奇特的是，以往见到如许的景象，只怕两位主将早就暴怒刑责了，但本日中军主帐中。却一向很温馨……

第一道樊篱破去，撞木车被直接推落山崖。前面，是潮流般涌来的金兵……

十一月初四，气候湿冷，仿佛随时都会下雪，却恰好又下不成。草地与山道上，结着薄薄的冰霜，人畜踏上，滑溜非常，一个不留意就摔跟头。如果在高山上，摔也就摔了，但何如干前不过丈许宽的之字形山道，一侧就是百丈绝壁，摔跟头就意味着粉身碎骨……

天刚蒙蒙亮，驻扎在三里以外山坳的金中路虎帐门大开，一伙杂兵被派过来整饬山道。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候，才推动到羊马墙处。看着那有如百眼怪物般的何如干，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动静。那些杂兵夫子，一个个面面相觑，想进又不敢进，推推搡搡了半天，终究还是没人敢超出羊马墙，灰溜溜退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