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女真人的出路[第4页/共4页]

不一会，一名左衽胡服，耳挂金环的女真人呈现在驼车前，恭恭敬敬向狄烈及吴乞买见礼。

吴乞买极力节制本身，大口喘气，死死盯住狄烈，嘶声道：“当日我举国归降，只提过两个前提，一是善待宗室；二是保我子民。莫非华王要食言？”

狄烈淡定地展开一卷册子，似是自语，又似在对吴乞买说道：“按籍册统计。至天会五年，全部金国登记在册的女真人，总计十三万二千四百三十三户；女真丁口为五十五万六千六百九十七口；此中成年壮丁为二十二万八千余人，其他三十三万皆为老弱妇孺及残疾者。而军籍册记录，参军之女真人，为十五万五千七百七十二人——到了现在，这个数量只剩下不敷两万；而成年壮丁。估计也不敷三万，刨去生老病死，女真全族人丁，恐怕不敷二十万了。现在辽东、辽西及燕云一带，正掀起一股反攻倒算之风，到处都有故辽遗民攻杀女真人。到了来岁开春，只怕女真人就要成为罕见人种了……”

目睹吴乞买脸膛起伏，愤恚难平，狄烈摆摆手，让阿疏退下，然后放下车帘，隔断车外的北风。

赵桓嘴唇颤栗，泪水夺眶而出。快速一下用袖袍遮住脸，肥胖的双肩不断耸动。刘妃更是伏在赵桓膝上，哭得如杜鹃啼血。

狄烈慢条斯理道：“阿疏原为徒笼古水纥石烈部之勃极烈，因其叔侄对我天诛军有大功，本王要求你将纥石烈六部的统领金箭，交与阿疏，并附上封敕。”

吴乞买渐渐伸出鸡爪般的手掌，将羊角杯抓在手里，仰脖大口饮下，乳白的奶茶从嘴角溢出。顺髯毛流淌而下，吴乞买很天然地用袖子擦去。

一骑士驱马出列，近前细细打量车内男人。必定点头：“没错，恰是他。”

吴乞买高低打量此人好久，只觉眼熟，却一时认不出。

也正因为要接待这位身份特别的阶下囚，狄烈才挑选“奶茶”这类塞外饮品。这个时候的奶茶可不是后代风行的那种好喝饮料，不管是羊奶、牛奶还是马奶，都有一股子难闻的腥臊味，如果没有茶叶去腥，只怕喝一口就要吐出来。幸亏狄烈也吃惯了北方肉食，羊奶茶固然不比宋人的清酒爽口，姑息着也能对于。

车内之人。恰是赵桓与嫔妃刘氏。听到阿术之言，震惊之下，完整没留意阿术言语中的讽刺，愣愣道：“天……天枢，华、华王？”

这几个金兵面面相觑，出声不得，再看火线那三十骑，正渐渐靠近，气势咄咄逼人。四名金兵看看索布图，再看看那十倍于己的人马，终究垂首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