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女真人的出路[第1页/共4页]

阿术重重点头：“就是现在！”

阿术并不睬会索布图，策马靠近马车，拔出腰刀，挑开车帘，向内窥视——车内坐着一年约三旬，白脸微须，南人打扮的男人。及一名模样美丽的妇人。此时这对男女正相拥在一起，面青唇白，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眼神惊骇、簌簌发颤栗地望着阿术。

更令吴乞买抓狂的是，就这条九死平生之路，还是有附加前提的——那就是他与臣下三十四名战犯，必须活着回到东京，接管审判，不准他杀。

赵桓一时难以置信，吃吃道：“华王殿下，当真要……要接我回中原么？”

风雪归程。万人行军，一起艰幸，自不待言，幸亏终究走过来了，长城在望、幽燕在望、中原在望……

不一会，一名左衽胡服，耳挂金环的女真人呈现在驼车前，恭恭敬敬向狄烈及吴乞买见礼。

四骑保护变成三十骑保护，马车持续前行，驶入漫天雪雾当中……

这一刹时，吴乞买的脸象喝醉酒普通胀红，脖颈上的粗大青筋根根毕现，差点要暴跳起来。身为金国国主，他岂有不知这火鲁火瞳谋克地点——那是蒲与路的北极，金国的北疆，长年寒冰覆盖的不毛之地。

狄烈做了一个请用的手势，也不去看吴乞买，自顾品饮。

阿术面无神采，扭头对骑队中一骑士表示：“过来认人。”

为首骑士用大拇指将帽兜顶开一线——竟然是阿术！

“你……你好狠，竟将我女真子民赶入绝地！”吴乞买须发猬张，切齿戟指，一付随时要暴起的模样。

阿术的脸上才浮起一丝戏谑神采，向车内男人点头致礼道：“天枢迎驾使阿术，奉华王殿下之命，迎还圣驾……呃，我该称官家为重昏侯，还是渊圣呢？”

当北伐军一批批南归之时，间隔上京数百里外的五国城，一辆孤零零的马车，正顶风冒雪，艰巨前行。

吴乞买比一个月前更显蕉萃，眼窝深陷，两颊内凹，满脸褶皱，须发全白，连左耳那巨大的金环，也变得暗淡无光……本来一条龙精虎猛的男人，已萎缩成一个干瘪的小老头。

以狄烈此时的职位与名誉，实在没需求摆出一副与浅显将士同甘共苦的架式。这不是建军初期，更不是后代的官兵分歧。以堂堂华王之尊，若与浅显兵士一起顶风冒雪，餐风宿露，只会令将士惶恐，官员不安，不得已依样照做。

吴乞买高低打量此人好久，只觉眼熟，却一时认不出。

望着被押下去的吴乞买这一代雄主失魂落魄的背影，纵是恨其入骨的赵梃，也为之谓叹不已，满面不解地对驼车内的狄烈道：“军主，何必多此一举，让女真人死绝岂不更好？另有，为何留下纥石烈六部女真人？莫非当真为了酬功？”

也正因为要接待这位身份特别的阶下囚，狄烈才挑选“奶茶”这类塞外饮品。这个时候的奶茶可不是后代风行的那种好喝饮料，不管是羊奶、牛奶还是马奶，都有一股子难闻的腥臊味，如果没有茶叶去腥，只怕喝一口就要吐出来。幸亏狄烈也吃惯了北方肉食，羊奶茶固然不比宋人的清酒爽口，姑息着也能对于。

狄烈没有当即答复，而是扯了一下车内的铃绳，跟着铃声响起，两名保镳营卫士掀帘恭立。

那女真人侧身面向吴乞买，笑声有点冷：“小人阿疏，当年但是大金灭辽的急前锋。国主乃朱紫，朱紫自是多忘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