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日暮途穷[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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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浚扬了扬眉，想说甚么，却感受被秦桧扯了扯袖子，终究把话吞下去。说实话，最不想交地盘的就是他，但实在没体例，没钱没粮，那来的军队，没有军队，如何守地盘？现在把这些已成烂摊子的地盘交出去，卸下这个沉重的承担，能够集合力量，将有限的人力物力财力使到一处，方才气锻造出一支堪能保卫朝廷的精兵。

秦桧并无半点惶恐，好整以暇道：“殿下不必徒操心力了，曾择已奉太后懿令，尊仙师之命，将百步以内统统内侍、禁卫屏退，以便发挥仙家法阵，为殿下续命。”

本相，常常是催命符。便如现在的赵构，面庞扭曲，一手长长伸出，鸡爪般的手指颤巍巍戟指秦桧，一手抚胸，青灰色的脸越憋越红，口鼻溢血，越涌越多，淋漓洇身……

三位重臣的沉默，代表默许。

秦桧偷望了一下官家神采，轻声道：“和议若成。则大局可定，乱兵悍将，实为圣朝之大忌。祖宗之法。早有明训啊……”

汗青当真给南宋开了一个大打趣，固然“淮西事情”（即郦琼兵变伪齐事件）没有产生，却变成了“岭南事情”。实在严格说来，这类偶尔带着一种必定――只要南宋“强干弱枝”、猜忌领军大将的百年国策稳定，这类兵变的产生，是早迟早晚的事。

激愤之下，王德与前来交代的张公裕产生吵嘴，怒而殴之。王夜叉是多么重拳，张公裕如何吃得消？被一阵痛殴后，重伤不治。失手杀人的王德自知极刑难逃，在其子王琪、王顺的死力掇使下，率御前巡卫军五千人马，逃出石门驻地，北上投降华军。

面对这份严苛的盟约，宋国朝臣激愤者有之、痛斥者有之，但更多的。是沉默。

按常理，刘光世卸职以后，接任的该当是王德；而张俊卸职以后，接任的该当是杨密。但令人不测的是，接任御前右军的倒是另一员南宋老将解潜；而接任御前巡卫军的，则是张公裕。

秦桧近前低声道：“回禀陛下，刘平叔（刘光世）、张伯英（张俊）、王子华（王德）、杨公浩（杨密）诸将。克日频聚，虽言所为军事，但营门一闭，内里如何，无人晓得。陛下。值此民气惟危之际，不成不防啊！将如同此，军心更是……”

大范围的叛变、兵变、叛逃，乃至整营整军地拉走步队，连号称“王夜叉”的王德。都拦不住。

若非有太医国手，加上宫廷不缺贵重药品，不计代价利用以之续命，只怕这个绍兴天子早就一命呜呼了。即便如此，也只能勉强令其苟延残喘罢了，似往昔那般生龙活虎，或者规复如常，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赵构对劲点头：“争夺保存帝号，其他前提，皆可承诺。”

这是目前为止，独一可行之策。若能以这些沉重的代价，换得疗摄生息的时候，还是值得的。

赵构再问：“依诸卿看，此约若订，华国事否会遵循承诺，再不南向？”

赵构微不成察地点点头，闭目挥手，当秦桧长揖退出以后，赵构双目倏睁。一双泛黄的眼瞳，阴沉得可骇……

再次见到这位绍兴天子，嗯，或许只能称之为绍兴王了，但见他神采青灰，眼布血丝，面庞浮肿，满嘴腐败，榻下盂盆尽是血沫。七月岭南，三伏盛暑，赵构却盖着三层被子，还瑟瑟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