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东陆密使 五[第1页/共7页]

“带世子下去歇息。”旭达罕传来一个伴当。

贵族们都散去了，只要九王留下了。

台戈尔瞪着眼睛猛地站起来，一脚踢飞了坐垫：“柳亥木犁！你这个仆从崽子，爬到我们吕氏的头上来撒尿么，这个帐篷里你有甚么身份说话？”

“大合萨来晚了，大师现在争的是真颜部剩下的女人和孩子如何措置。我的哥哥们想把他们送到北方去开荒，巢氏的将军们和厄鲁要把他们安设在北都四周，大合萨可有甚么观点？”大君的声音从烟雾里透了出来。

“是。”夫人还没说话，阿苏勒先低低地承诺了。

“厥后我就去了真颜部，在那边住了十二年。第二年，我的姐姐就死了。她染上了我的寒病，却没有挺下来。临死的时候她把我和她儿子的手拉在一起，说你要照顾娘舅，然后她就死了。她的儿子叫伯鲁哈，东6名字你们都晓得，是龙格真煌。那一年只要八岁。”

大君扶住他：“这又是如何了？”

“几位大汗王没有出征，但是说来讲去就是要分仆从，”木犁还是冷冷的，“祖宗也没有这类端方。”

“起来起来。”大君挽起他，“厄鲁，你固然不是我的亲弟弟。但是这些年你帮我打胜的仗，远比我的几个亲哥哥多。我们之间有些话，不必说出来。对了，你在龙格真煌身上，没有找到我送他的那枚玉么？”

英氏夫人愣了一瞬，把他的头抱在怀里，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孩子和顺地靠在她身上，那只手还被老头子紧紧抓着不肯放。阿摩敕眨巴着眼睛，俄然捂住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不敢笑得大声，兜回身跑到女奴前面去藏着。老头子觉了，讶异地看着他。

阿摩敕一头钻出帐篷，伸展双臂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抬头瞥见瓦蓝瓦蓝的天空，一丝流云在半空悠悠地飘着，他顿时复苏了很多。一股奶香味飘来，女奴们正在火堆上热着奶粥，铜锅内里是洁白的羊奶，内里混着煮烂的碎肉和莜麦，草原蛮族不避腥膻，阿摩敕闻得浑身暖呼呼的，三步两步蹿了畴昔，摩拳擦掌地等着奶粥煮好。一侧头瞥见年青女奴脸上的两片轻红，略带羞怯地拧着头不看他。

“叼狼开端后，伯鲁哈假装抢到了狼，把年青的男人们都引到山坳里，然后一个一个都捉下战马来。他还是老体例，和那些人摔交，有摔得过他的，便能够出山持续去叼狼。摔不过的，就只好留下。成果谁也摔不过他，跟我合作的人少了一大半，我轻松就夺下了狼，娶了阿依托。那天直到早晨伯鲁哈才带着那些人返来，然后他们一起坐在火堆边喝酒，喝着喝着他身上的伤口裂开，就昏了畴昔……实在他也不是铁人。”

夫人仓猝闪在他前面隔开了两人：“木犁……你如何来了？”

老头子愣了一下，跳起来从火堆里抽了一根扑灭的柴火。阿摩敕笑着绕帐篷飞跑，老头子气喘吁吁地追在前面，女奴们偷偷地比着眼色，终究有一个小女奴忍不住暴露了笑容，然后统统人都笑了起来，年纪大的女人们脸上的阴霾也散去了很多。

“世子！”

“阿苏勒，终究回到北都了。”旭达罕转向弟弟。

大君俄然沉默起来，好久，他唇边微微暴露一丝笑，仿佛那一幕还在面前。

“我分开真颜部的时候，从东6的贩子那边买来一块净玉，请人砥砺成一粒玉小巧送给伯鲁哈。那年我二十四，他二十岁，我说此次我如果回到北都能当上大君，就许他永守铁线河以南的牧场，那粒玉小巧就是我当时给他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