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众生皆苦[第3页/共4页]

老掌柜此时已是涕泪横流，一双干枯的手用力拍打柜台，喃喃道：“有个挨千刀的朱门后辈看上了我那小女儿，当街强抢民女啊，小儿子护着姐姐，竟被他的恶奴当场掼死在桥梁上，尸身也扔下河水冲走了。第二天我各式探听，才晓得那狗娘养的是楚府嫡宗子楚望楼，老夫我壮着胆量去讨要那不幸的闺女，被乱棍打出，隔天送返来一具尸身。内人受不了打击，疯了，整天囔囔着要找儿子，有一天趁我不重视，偷跑出去，在小儿子死的那座桥上跳河了。”

七夕这类会聚了半个城未出阁闺女的灯会，每年都会碰上一两起纨绔强抢民女的事情，不希奇，大族令媛会戴上面纱，身后有保护跟从，那些布衣出身的水灵闺女就不利了，碰上这事儿只能认栽，委曲责备与二世祖东风一度，过后多数会被送回家里，赶上个风骚不薄情的，没准儿还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呢。如果脾气刚烈的，难保玉石俱焚。

白叟闭上眼，嘴里念了一遍宗子、次子、季子、长女、幼女的名字，从石桥一跃而下。

“快拿上提竿救人呐，这天寒地冻的，怕是够呛！”

这恩典，太大了，比一千两银子还来的暖心窝。

一样与朴重人士不对眼的北海老祖对楚望舒非常推许，“忍痛”将爱妾中出类拔萃的水小巧送给他做玩物，可他如何也不会推测，瑶池宴结束的第二天，他被这个视为志同道合的忘年交一刀切下头颅。当时在九州引发不小的争议，有人拍掌称快，有人瞠目结舌，有人鄙弃鄙夷，总之一个喜怒无常的名头是跑不掉了。至于这件事背后不为人知的酸楚苦辣，知者寥寥。

六合不仁，是以善恶无报。

“黄杏坊的大门，随时为您敞开。”

“厥后呢！”楚望舒低声问。

没有人重视到迟来一步的少年，呆呆站在石桥边，这个自夸心如铁石，千锤百炼的少年，嘴唇颤抖，喃喃说了四个字：“众生皆苦！”

白叟喋喋不休的说着，站的累了，干脆在石桥雕栏上坐下，持续喃喃自语：“儿啊，这些年鄙人面有没有听娘的话？呵，都忘了，这么多年畴昔了，你也该长大了，没准还娶媳妇了呢。爹怕是都认不出你来啦。”

大门封闭！

白叟好似松了一口气：“公子啊，这些话憋在老夫内心很多年了，可一来孤苦伶仃找不着个说话的人，二来知根知底的人又不敢听。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刚才让公子见笑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不值一提。公子听完就忘了吧，老头子我这些年也想明白了，人各有命，强求不来的。就像我那几个不幸的娃儿，生在老夫这家里，就必定了这个运气不是？你如果十年前来买我这铺子，老夫我必定拿扫帚把你打出门去，家传的家业如何能卖人嘛。这会儿啊，还是有点不甘心，可谁叫老夫我无儿无女呢，既然必定了后继无人，守着这铺子也没啥意义了。公子你出个公道的代价，老夫我就卖了。”

楚望舒神采剧变。

楚望舒眯着眼，喃喃道：“封天路，开天门，大道展转十万年。”

在和玉华街两街之隔的处统统一条河，河上有石桥，两岸莳植杨柳，石桥旁有一颗百年榕树，沿河的两侧是鳞次栉比的商店酒楼，逢年过节都特别热烈，特别是碰到七夕，河面上画舫如织，两岸和石桥人流熙攘，担货郎挑着吃食或者小物件呼喊叫卖，怀春的少幼年女会在这个时候来到河边放一盏亲手制作或者路边买的纸船灯，看着纸船灯顺水漂流，闭上眼睛许愿。那颗老榕树一样也是一颗许愿树，有钱人家会抛挂上写着欲望的彩绸，贫苦人家则会挂上木头制作的许愿牌，或者灯笼，挂甚么没个定命，看小我喜好。欲望也是各种百般，有求财的，求子的，求加官进爵的，当然更多的是求姻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