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梅竹马(1)[第1页/共5页]
那枝开得最富强的花,离她有点远,她身子前倾,伸长了手臂。手指碰到花枝,花瓣扑簌簌往下掉,她却如何也够不到。
在镇上人眼中,一个孤寡老头,一个丧父幼女,是一种令人怜悯的家庭组合。但严老头却从不与邻里靠近,老是黑着一张脸,叼着老烟袋,沉默地上工、回家,不与人多言。小女孩被送来之初,大师都对她此后的糊口和运气担忧,担忧冷酷的严老头不会照顾好她。但是在小玄月的心目中,阿谁将她送到爷爷家的女人的身影已垂垂淡去,每天早上醒来,是凌晨的阳光和爷爷的目光落在她糊满口涎的小脸上。她常常感觉,在她醒来之前,阳光已经在她枕上照了好久,爷的目光爷在她脸上也凝睇了好久。厥后她才明白,只要真正的心疼,才会用一段长长的时候,凝睇那本来平淡至极但在他眼中却笑靥如花的脸。
她看到阿谁玉米棒棒,立即有点儿夸大地叫起来:“那里来的?谁给你的?家里那么多零食,谁让你吃这类渣滓食品的?谁给你的?”
她咧开嘴对劲扬扬地笑了。哼!大好人,让你和我装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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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晓得走了多久,天气垂垂暗下来。山间的云彩变更着色采,最开端是金橙红,厥后是玫瑰紫,他走在前面,仿佛要融进那滚滚暮色中。
“我叫玄月,严玄月。”
玄月活力了:“爷爷才不是怪老头,爷爷是最好的爷爷。”
玄月雄赳赳地下了墙,一转头,发明男孩还趴在墙头,仰着头看看天,又转头看看墙这边的她。她循着他的目光昂首望去,那天的天非常蓝,云跑得缓慢,一架银色的飞机飞得很低。统统如常,并没有甚么特别。
“胡说!”爷爷轻斥了一句,将刚才的话又反复了一遍,“别人家的东西,不准拿。”
那一年,他九岁,她六岁。她方才学会了他教给她的一首古诗:“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他读诗的时候,点头晃脑,活像一个小先生。她背诗的时候,蒲月的第一朵木棉正悄悄开放,他们都不懂诗里的含义,但她晓得,这是一首很美的诗。
“你想要甚么?”男孩镇静地伸长了脖子。
仿佛有一堵墙高高地砌起,将他们隔开了。
中午时分,隔壁有了响动。玄月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跑到院中。
他没有停下,也没有转头。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和她说话,但在他跳下去回望的顷刻,两人的眼神,完成了一场简朴的问答。
她拿着战利品在他面前晃了晃,小嘴叭叭地辩驳:“开到了我家院子里,就是我家的。”
她又对劲扬扬地将白日的谬论搬了出来:“开到了咱家院子里,就是咱家的。”
“没题目,一言为定。”买卖胜利,男孩刺溜一下从墙头跳了下来,站在了玄月的面前。
严老夫的眉头皱起来,声音蓦地峻厉:“别人家的东西,不准拿。”
“看甚么看?”想起明天他吝啬包一样禁止她折花,玄月就没好气。
她不甘逞强地一瞪眼:“偏要动。”说着再次探了探身,用力折下了那枝花,然后挑衅普通冲男孩做了一个鬼脸。
爷爷一走,玄月顿时不循分起来,一会儿趴到墙边听听,一会儿爬上墙头悄悄瞅瞅。隔壁一整天都静悄悄的,也没有看到卓然的身影。她模糊有些绝望,只能和吉吉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