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回 俏头牌绮阁春深[第1页/共3页]

章秋谷本身有包车，林黛玉坐着肩舆。

章秋谷点头，也不晓得是点秀色可餐的头，还是点醒酒稀饭的头。

林黛玉固然是上海滩驰名的头牌，却并不是甚么倾城倾国的姿容，既没有金小宝那样的纤浓，又没有陆兰芬这般的清丽，不过比起张书玉来较胜一筹，是其中人之质罢了。

因而，第二天，这顿酒菜，从下午一向吃到半夜，席间又是打牌，又是飞花令，倒是纵情得很。散席以后，林黛玉还想留他，章秋谷果断推让，必然要回堆栈。林黛玉苦留不住，只得由着他了。

李双林就取出一封王云生的信来，叫章秋谷看，说是王云生在家里寄的。

章秋谷一口气“咕嘟嘟”的就干了一杯，感觉普通热气自喉间中转腹中，把风寒一齐赶尽，顿时周身就松快起来，心中大喜。

“二少吃了这么多酒，可要喝些稀饭醒醒酒吗？”

林黛玉连喝了几口酒，已经红上脸来，媚眼横斜，春情泛动，把一只纤手托着香腮，身材仿佛没了骨头普通，软柔有力，和身熔化。却又伸过一只手来，拉住章秋谷的手，用力揉搓，杏脸微饧，星眸半闭，那两边颊上透出点点桃花，晕着那淡淡的胭脂，非常出色。

林黛玉道：“你不吃热酒，我这里有口力沙，你可要开一瓶来？”

坐定以后，林黛玉亲手奉上茶来，章秋谷赶紧站起家来，接了茶碗笑道：“阿唷！哪能劳动先生，不敢当。”

章秋谷坐了一会，因为返来的时候身上衣裳薄弱，受了点凉，腹中感觉有些模糊的作痛，便叫林黛玉去暖了一杯勃兰地来，赶赶腹中的冷气。

手锣响处，小喜凤袅袅婷婷走出来，那几步跷工，真如杨柳随风，春云出岫。戏台下的看客，早就哄然叫起好来。

林黛玉道：“桂仙里的旦角挺驰名，去那边可好？”

林黛玉听了，点头称是。

章秋谷笑而不答。

林黛玉会心，接了杯子便是喝了一口，抬开端来看着章秋谷。四目相对，两心互印，灵犀一点，悄悄关情。

章秋谷点一点头。

林黛玉一向迎到扶梯边来，携着章秋谷的手，进房坐下。

章秋谷看时，见是一盆鸡松，一盆熏鱼，另有油鸡、南腿，以及糟蛋、乳腐之类，排了八盆。

小喜凤的目光四周飘来，那小生扮的西门庆，就跟着她的目光满场乱转，那一种轻浮狂荡的景象，真做得入木三分，描述尽妙，只听得台下边喝采之声，殷然雷动，章秋谷也不觉喝一声彩。

林黛玉那里肯放他归去，硬是把到章秋谷扯到惠福里来，当时已经将近夜里十一点。

林黛玉便又斟上一杯，章秋谷又饮了半杯，感觉已经微微的有些醉意，便放下杯子不再饮了。

章秋谷感觉甚是腻烦，便和林黛玉的侍女要过来一个千里镜，拿在手中四周照看，也没有瞥见有甚么熟人。

好轻易盼到演完了《四杰村》，又演了两出配戏，直到第五场，才是小喜凤的《武十回》。

章秋谷梳洗过了，便走过来，见李双林盛饰艳抹，正等着他，一见章秋谷出去，问他为甚么这么忙，连续两夜都没有返来。

且说章秋谷走进天井，见林黛玉在楼上探出半身，淡妆素服，丰艳动听，向着章秋谷笑道招手：“快上楼来。”

章秋谷见林黛玉这般风景，风月场中的熟行哪有不知的？却假装未曾理睬的模样。林黛玉看着章秋谷，欲语还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