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回 钓大鱼手段尽出[第1页/共3页]

张书玉忍不住掩口要笑，那接着马褂的侍女也笑起来。

局票收回去，没多大会儿，客人就陆连续续的来了，刘厚卿叫起手巾，聘宴客人退席。坐定以后，张书玉便执壶斟了一巡酒。

方幼恽仓猝站起家来，脱上马褂，侍女便来接去，不料张书玉端着一盆西瓜，要递与方幼恽，一边还问他贵姓大名。

方幼恽见陆兰芬换了一件湖色绣花袄，下着玄色缎裙，打扮雅淡，态度温厚，较之张书玉那种可骇的景象竟有天壤之别；更是坐近身边，口脂芬馥，吹气如兰；加以陆兰芬故意勾引，眉梢眼角矫饰风情，把一个还是风月场菜鸟的方幼恽，直忽悠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这时，陆兰芬的侍女拿进一打局票，约有一二十张，来催她转局。

陆兰芬却还是坐着不去，责怪道：“甚么要紧的局非要我去？没见我正陪着客人吗？去回了吧。”

就见右首的一间房间，高卷起绣花门帘。

刘厚卿满心欢乐，便靠在炕上，与张书玉闲谈起来。

陆兰芬冒充坐着不肯走，方幼恽又连连催她，这才起家。先是叫侍女归去筹办台面，暗中却悄悄的扯了一把方幼恽的衣服，口中按例说声“对不住了，我等会儿就过来”的客气话。

只见张书玉家穿戴一件湖色绉纱棉袄，妃色绉纱裤子，下穿品蓝素缎弓鞋，感觉走起路来，不甚稳妥，想是装着高底的原因；头上倒是满头珠翠，光辉有光。再打量她的端倪时，只见她浓眉大目，方面高颧，却乌黑的画着两道蛾眉，满满的搽着一面脂粉，乍看去竟是胭脂铅粉，乌黑的皮肤图上惨白的脂粉，辩白不出这是个甚么色彩；更何况腰圆背厚，嗓音粗暴宏亮，胭脂涂得血红，眉毛高吊起，只感觉满面杀气横飞，非常可骇，那里有甚么如玉如花，清楚是一副夜叉相。

陈少东也不含混，干了这一杯，便与刘厚卿猜起拳来。

停了好一会，方幼恽方的面色才和缓过来。

张书玉满面东风地站在门口，叫了一声：“刘大少！”

二人只顾着本身开聊，直至客人的局到齐了，仆人要颁发首要演讲，这才打断了话头。

方幼恽见陆兰芬主动相邀，正中下怀，心中大喜，便向刘厚卿说了，托他代邀在坐诸位，待会儿务需求赏光，翻台到陆兰芬家去，世人齐齐的承诺了。

方幼恽被陆兰芬灌得沉迷不醒，睡在炕上如同死狗普通。

方幼恽此时已经静下心来，晓得张书玉也是金刚队中的人物，便也细心察看起来。

方幼恽直到五更方才酒醒，见陆兰芬睡在身边，秋色横眉，脂香扑鼻，端的是：烟笼芍药，雨洗芙蓉。

陆兰芬见他如此景象，更加对劲，便渐渐的一问一答，指导着话题。

陈少东便也就坡下驴隧道：“我不过随口说了一句笑话，不料陆蜜斯倒动起气来，我本来就没有动气。”

刘厚卿与方幼恽走进清和坊巷，没走过几家，便是挂着张书玉牌子的小楼了。

方幼恽点头应允。

方幼恽自知错了，涨红了脸，把手往回一缩，张书玉手中的盆子一个脱空，把一只高脚玻璃盆子跌在地下，打得粉碎。

刘厚卿大笑道：“啊唷！老兄如何这般诚恳，你还不晓得端方么？上海堂子的端方，进门时仆人在前，出门时仆人要在后。你这会儿后走出来，不是坏了端方显得你老土吗？”

到了楼上，陆兰芬尚未返来，房间台面已经预备好，侍女宴客人进房中坐下，方幼恽便向刘厚卿道：“此地的端方，我是一概不懂，只好劳烦你替我号召号召客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