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第1页/共4页]
早朝天不亮就停止,并且在承天殿广场外,不管气候多么卑劣都不能等闲打消。并且早朝寂静,如果早朝时衣冠不整或举止不端,会被言官弹劾一辈子,轻则受训,重则丢官,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至于早退,更是想都不要想。
意味着权力和职位的太子朝服,以及站在他胸口、亲手为他穿衣的美人,现在只要他一合手,将能够都揽入怀中。
至此,朝服便穿好了。慈庆宫的宫人都侯在门外,垂着眼等候着。李承璟说:“我走了。天气还早,你不消出去了,归去睡吧。”
程瑜瑾精美的脸映在绛红朝服前,更加显得眉眼如画。她低头扣革带,眉眼极其当真,和刚才从衣领里撩头发时的神情截然相反。
这么较着的人数差异,程瑜瑾没有露怯,仍然不紧不慢、稳稳铛铛施礼:“儿臣给太后、皇后娘娘存候。杨夫人安好,窦太太安好。”
李承璟只好由着她。程瑜瑾跟在李承璟身侧,走到慈庆宫正门才停。慈庆宫离上朝的处所不算远,李承璟没有坐车辇,本身步行去。他走出两步,似有所感转头,见程瑜瑾拢着青色披风,提着一盏灯笼,站在宫门口。
这话可说不上美意,自古太子难当,太弱了不可,太出挑了更不可。天子如本春秋鼎盛,杨太后便说宫廷迟早要交到太子妃手中,传到天子耳中,天子要如何想?
她已经站起家,从衣柜上随便披了一件家常衣裳,她现在长发未绾,被压在衣服内里,程瑜瑾不甚在乎地将手绕到后颈,悄悄一撩,满头青丝如瀑布般流泻下来,甩出一个美好的弧度。程瑜瑾没有再去管头发,她低头将衣衫上的纽扣扣好,然后笑着走向李承璟:“殿下。”
杨太后听后不悦,恰好程瑜瑾这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杨太后也揪不出她那里不对。杨太后不依不饶,说:“无妨,即便是平凡人家的长媳,也要学着帮婆母管家,更何况你是太子妃?恰好中秋节要近了,这些日子,你就帮着皇后摒挡中秋节的事件吧。”
李承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微低下脖子。程瑜瑾将冠束在发上,玄色的系带绕过耳后,扣鄙人颌处。
程瑜瑾笑容稳定,顶着杨妍口中的不成多得的仙颜,矜贵暖和说道:“窦太太谬赞,那些不过是闺中浮名了。现在我既成了太子妃,天然不能孤负陛下和殿下的信赖,当以德行为重,到处以身作则,面貌之流,已是虚物。”
杨太后这是盘算主张要难堪程瑜瑾了,既然对方主动出招,程瑜瑾也没有避而不见的事理。她不紧不慢地行了一礼,说:“既是太后之令,儿自当顺从。”
说到子嗣,程瑜瑾不好接又不能不接,只是低着头,说:“儿铭记太后娘娘教诲。”
程瑜瑾走后,窦希音拧着眉,问:“姑外祖母,您如何就如许放她归去了?”
“无妨。”李承璟说,“今后上朝的日子还久呢,又不是甚么大事,现在时候还早,你归去睡一会吧。”
杨太后耷拉着眼睛,说:“你毕竟是太子妃,和浅显王妃不一样。这个宫廷迟早要交到你们手里,协理六宫之事,你也要渐渐学着上手了。”
杨太后撩了一眼,淡淡叫程瑜瑾起家。宫人请太子妃落座后,杨妍似笑非笑地说道:“本来这就是太子妃,久闻其名,宫宴那天只是远远一见,本日近看,公然是个不成多得的美人。本日得以一见,可算了结我的一桩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