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男人[第3页/共4页]
罗红英本来是有一个儿子的。她本来是后代双全,但是儿子没了。
连情分都不讲了。
他身上穿戴一条当下骚包时髦的深蓝色牛仔裤,浅蓝色牛仔外套。他蹲在院子里,面前摆着个珐琅水盆,手上拿着个镜子,往脸上打香皂,用个刮胡刀刮脸。
这么一大锅饭,够百口吃的了。
“女娃!”罗红英负气说:“你爸说拿去山上扔了!你不如拿去丢茅坑里淹死算了!”
“你他妈的,本身都不在家,还问你妈呢?”
春狗跑去院子里绕一圈,返来衣服还是堆在盆里没动。
浑浊的豆浆渐渐固结成一团团乌黑疏松的豆花,水变清了。她开端加起大火,把一锅豆花烧开,加米。
罗红英吃了一碗,又吃第二碗,一共吃了三大碗。
春狗立马不说这话了。
罗红英喜好吃豆花饭。
他探身看床上婴儿:“男娃女娃?”
她惨白着脸,头发油腻腻的混着汗水,混乱的不成样:“日你妈的,每天啥事就只晓得推给我和你妈,我们每天服侍你,服侍你抽烟打牌!服侍你拉屎撒尿,给你倒尿盆子!你是老太爷,你咋不去死!”
春狗得了她同意,心花怒放,立即马不断蹄地滚了。
对这个丈夫,她是真不能希冀啥了。
那是她的骨肉呢。
这三个小孙女,全都是熊碧云带大的。儿子媳妇下地忙,孙女便交给她带着。现在又生了一个,毫无疑问,又是她的差事了。
春狗黑着脸去厨房,想给老婆烧点饭。但他向来不上灶,连米在那里都找不着,半天火都生不起来。好不轻易把灶扑灭,他煮了一碗面条,放了油盐酱醋,还放了一大勺猪油,给罗红英端到床边去。
罗红英没有饭吃,又没法下床。屋子里,孩子的脏衣服,屎片尿布,堆了一堆。熊碧云只能去帮手摒挡。每顿煮了饭给罗红英端一碗,屎尿片堆多了,去拿出来帮手洗了。杨文修说的,不要管他们家的事情,可春狗如许,熊碧云不管,谁去管呢?
一上午,百口无交换。
春狗跨进门,就看他老婆罗红英躺在床上,婴儿也放在床上。
本身媳妇生娃儿,这么大的事,他爸妈竟然不管,任着孩子冻死,也不给儿媳妇烧饭。
春狗给她老婆倒了一杯开水,罗红英连杯子带水扔到他脸上去:“滚你妈的,去死!”
春狗伉俪的意义,这孩子是要养着了。
她想到死了的鑫儿,又是一番泪如雨下。
不管这一天有多不快,但家里毕竟是添了个孩子。是夜,灯光下,罗红英抱着吃奶的女儿,脸上还是有点高兴神采的。大女儿金盼在床那头熟睡,春狗坐在他老婆中间,逗着女儿的小手笑嘻嘻:“哎,我们两个女儿了啊,要不要再生一个啊,万一是儿子呢?”
“这点小事情,有啥好吵的。”
春狗说:“那就叫这个吧,也懒得再取名字了。”
孩子总算不哭了,贪婪地趴在母亲怀里,饥渴地吮乳。
真是个小肉疙瘩啊。这么小这么嫩,仿佛碰一下她就会坏掉,必须谨慎翼翼。
“滚吧!”
熊碧云舀了一大碗,端去给儿媳妇吃。